這場風波來的快去的也快。
一直到夜半回到中原營帳,溫若年還是恍惚著的。
此番出戰烏桓,就是為了帶回文玉公主,可沒想到一切進行的這麼順利,順利的近乎荒誕。
“在想什麼?”陸言蹊翻了個身,自然而然摟住溫若年。
熟悉的沉水香竄進鼻尖,她的臉忽然紅了一下。
想到今日在薩妮公主的房裡,她看陸言蹊實在難受得不行了,再無解藥,只怕他有性命之憂。
她就把自己當成瞭解藥給他。
一直到現在,嘴唇還腫著,脖頸胸前也隱隱作痛。
這男人屬狗的嗎.......
陸言蹊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笑意漸濃,“你今天孤身闖烏桓,是為了救我?怕我真娶了別人?”
溫若年在黑暗裡瞪他一眼,“現在後悔了,我就不該去救你,反正你娶薩妮娶得還挺高興的!”
陸言蹊擁著她的力道緊了緊,低低的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四皇子其實不想救文玉公主的?”
.......
感受到懷中人的驟然僵硬,陸言蹊安撫般的說道,“我又不是外人,你告訴我,無妨的。”
溫若年鈍鈍開口,“很明顯啊。”
“這幾日雪勢最大,是出兵的天賜時機,可四皇子遲遲不肯出兵,此其一。方才我在與四皇子上山尋你的時候,拐彎抹角的問了幾句,他的意思是先把你救出來,至於文玉公主,若這次不行就下次再救,不急於一時——可若是這次都救不出來,又何談下次?此其二。”
陸言蹊啞然,而後讚道,“夫人當真聰慧。”
溫若年卻想到什麼,抿了抿嘴唇,猶豫半刻,還是繼續說下去了,
“而且我聽聞,文玉公主是裕嬪娘娘所生,而裕嬪與四皇子的生母宸貴妃,曾有生死大仇,所以從這一層來說,四皇子也有充足的理由不想救文玉公主。”
溫若年說完許久,也不見陸言蹊應聲。
她問,“怎麼了?我說的有何不妥?”
“沒有。”陸言蹊的嗓音有些苦澀,他說,“你很聰明。”
“那麼,我也有一句話要問夫君。”
溫若年忽然正色,暗夜裡灼灼目光看向陸言蹊,“四皇子不想救裕嬪所出的文玉公主,那麼夫君你,又是何緣故,非得拋下自己的性命去救人呢?”
.......
陸言蹊生平第一次覺得,夫人太聰明,真是極難招架。
他默不作聲。
“方才問我的時候,說自己不是外人。現在輪到我問你的時候,便又當自己是外人了?”
陸言蹊去拉溫若年,“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但不是現在,若年,你給我些時間好不好?”
溫若年冷笑,背轉身去,不再理會他。
陸言蹊也在她枕側躺下,絮絮叨叨道,“若年,並非我防著你,而是許多事錯綜複雜,我不想讓你跟著我一起.......”
“我對你說的這些事情統統沒有興趣!”
溫若年泠然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夫君拋下性命也要救的人究竟有何淵源,值得他不顧自己,甚至不顧他山下發妻,這位文玉公主,與你究竟有何干系!”
陸言蹊沒想到她是這樣想的。
一時間,微微眼熱,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良久,他輕輕擁她在懷,嘴唇擱在她的頸窩,聲音發出來顯得悶悶的,“我知道了,若年,以後我一定不會了,行事前我會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