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回門一趟,竟特意提了他的眼疾。
用完膳,溫父與陸言蹊言及朝政,溫母和溫若年不便聽,就進了裡屋說體己話。
“若年,你與我說個實話,陸言蹊那方面是不是不行?”
溫母一開口,就臊得溫若年滿臉通紅,絞著帕子扭捏,“母親!”
溫母苦口婆心,“你莫要害羞,只是你還年輕,往後天長日久,若是嫁個不能人道的夫婿,你後半生可該如何過?難道便為陸言蹊守著活寡嗎?”
眼見著母親越說越沒譜,溫若年不得不打斷,無奈道,
“誰說他不能人道?”
溫母皺眉,“他若是能人道,你們年紀輕輕的,為什麼要過繼嗣子?”
溫母目光銳利,直盯的溫若年心虛的低下頭去,卻說不出話來。
見狀,溫母微不可聞嘆一聲氣。
女子一旦出嫁,此生榮辱便都牽繫在了夫君身上,原先陸渝朝四暮三便罷了,眼下女兒好不容易再嫁了郎君,竟又是個不中用的。
若年的命怎麼這樣苦。
溫夫人掏出手帕拭淚。
溫若年只得好言勸道,“母親,往好了想,起碼女兒不必受生產之苦便得了一個孩兒。”
“那怎麼能一樣呢!”
溫夫人苦口婆心,“親子與養子,如何能一樣?”
溫若年垂眸,“還是端看怎麼養罷了,若是養的不好,縱是親子也有拔刀相向的。”
兩人正說著,外屋忽然一陣喧譁,“淮南侯到!淮南侯夫人到!”
溫夫人沒急著出去,而是問溫若年,“對了,棠梨與陸渝二人相處如何?”
“挺好的。”
溫若年想了想他們相處的場景,道,“棠梨待陸渝頗為感激主動,陸渝對棠梨也甚是包容。”
比起她和陸言蹊,他們這對夫妻當的要更加合格些。
溫夫人卻是搖了搖頭,“無論夫妻情分深淺,你要時刻記得自己是當家主母,相敬如賓固然是好,可若是夫妻情淡,也莫要為了討得對方歡心,便學那些妾室做派。”
溫若年頷首應下。
兩人一同出屋。
見到陸渝一手牽著棠梨,一手抱著慶兒,溫若年心下有微微的恍惚。
前世,陸渝並未陪她回門。
她一問起,他便推說公務繁忙,到之後許是煩了,乾脆說京中本來就沒有回門習俗,旁人都不回,為何偏偏她要回?
她委屈的緊,可書信裡母親三番五次催促她何時回府一敘,於是到最後她便自己回去了。
她現在還記得當時父母見她獨自一人下車時的神色,欲言又止,又有些憐惜。
許是那個時候,他們就看出陸渝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了。
“難為你們惦記,現下回也回了,見也見了,你們早些回府吧,莫要耽擱了。”
溫夫人一臉冷淡的說道。
可棠梨回府的目的還沒達到,怎會輕易離開?
當下搖著團扇,如同自家般在榻上一坐,
“承蒙老爺夫人多年的照顧,既我已出嫁,有些事情便不能不提。我母親當年因溫府而死,她的牌位在郊外擺了十幾年,現在也該搬回溫家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