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低聲罵了一句。
線索在這裡斷了。
或者說，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什麼線索。
這棟別墅就是一個巨大的、充滿矛盾的謎題。
它奢華，卻毫無生氣，安全，卻處處透著危險。
它像一個剛剛搭建好的舞臺，佈景完美，燈光就位，卻遲遲沒有演員登場。
“啊——！”
一聲尖銳到撕裂空氣的慘叫，從樓上傳來，穿透了死寂的別墅。
二樓主臥裡，江辰三人神經瞬間繃緊。
那聲音屬於王藝萌！
“不好，藝萌！”江辰罵了一句，抓起消防斧，轉身就往外衝。
許君茹和楚瑤嚇得臉色發白，緊緊跟在他身後，連滾帶爬。
與此同時，一樓廚房。
“是王藝萌！”林茜茜抬頭，目光凌厲。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衝出廚房。
樓梯口，江辰像一陣風般卷下來，身後跟著兩個花容失色的女孩。
“人在哪？”
江辰聲音壓得很低，但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茜茜指了指天花板的一個方向，那是她們之前沒注意到的一個角落，“聲音從上面傳來的，閣樓！”
眾人抬頭，果然在走廊盡頭的天花板上，發現了一個幾乎與白色天花板融為一體的方形拉環。
太隱蔽了。
如果不是特意尋找，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裡還藏著一個入口。
王藝萌是怎麼找到的？
江辰二話不說，踩上旁邊的裝飾櫃，伸手抓住拉環，用力向下一拽。
吱嘎——
一架摺疊的木梯緩緩放下，伴隨著撲簌簌的灰塵。
一股陳腐的黴味從洞口湧出。
王藝萌的哭噎聲從裡面斷斷續續傳來，微弱得像只小貓。
“我上去，你們在下面等著。”江辰回頭命令道，他單手持斧，另一隻手抓住梯子，三兩下就爬了上去。
閣樓裡昏暗無比，唯一的採光，來自一面蒙著厚厚灰塵的圓形小窗。
光線艱難地擠進來，在空氣中照出一條條懸浮著塵埃的光帶，四周堆滿了用白布蓋著的雜物，輪廓像是老舊的傢俱。
江辰的目光迅速掃過，最後定格在閣樓的角落。
王藝萌就縮在那裡，抱著膝蓋，身體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手指著她面前不遠的地方，嘴裡發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順著她指的方向，江辰看到了。
一個人。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靠牆坐著。
他的姿勢很安詳，頭微微歪著，彷彿只是在打盹。
等離得近了，江辰的瞳孔卻猛然收縮。
那不是人。
那是一具骸骨。
森白的顱骨從白大褂的衣領裡伸出來，黑洞洞的眼窩，正對著閣樓的入口。
江辰緩緩走過去，腳下的木地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身後的梯子也傳來動靜，是林茜茜和沈昕怡，她們不放心，也跟了上來。
“天……”
林茜茜上來後，只說了一個字，後面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
沈昕怡則默默地站到一旁，眼神平靜，卻又像是在掃描整個空間。
江辰沒有理會她們，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具骸骨上。
離得近了，他看得更清楚。
那是一具完整的人類骸骨，骨骼呈現出一種乾燥的牙黃色。
身上的白大褂雖然陳舊，沾滿了灰塵，但竟然沒有絲毫腐爛的跡象，布料完好無損，連紐扣都一顆沒掉。
就好像……時間在這裡凝固了。
“這是研究員的制服。”
林茜茜走近幾步，低聲說道，“跟這棟別墅的風格格格不入。”
這棟別墅處處透著古典奢華，按理說怎麼也不可能跟科研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