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瑞達的聖域

第11章 烈焰重逢

改變和成長,從來就不是突然的。

就如一顆種子,需先悄然生出脆弱的根鬚,緊緊抓住泥土,積蓄力量,才能最終頂開上方堅實的土壤。

帝國的改變和成長,才剛剛萌生出那點微小的根鬚。

時間洪流中,這類流寇、強盜終將被帝國成長的巨力碾碎。

在此之前,面對這些渣滓,只能辛苦辛苦自己動手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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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強盜頭子好事被打斷,暴怒咆哮。

“哎喲!大哥!不認得小弟了?”

雷歐臉上堆滿悲慼,信口胡謅,“之前在洛倫西亞湖,咱們聯手幹過一票大的啊!這就把我忘了?哎……!不能吧!”

“洛倫西亞湖……你是?!”強盜頭子努力回憶。

洛倫西亞湖離這不遠,他們在那邊也確實“業務”繁忙,可他怎麼也想不起這號小矮人。

雷歐看他那費勁思索的蠢樣,心中鄙夷:就這智商也能活到現在?以前的貴族老爺們果然都是飯桶!

“是我啊!大哥!”雷歐聲音陡然拔高,充滿“激動”,

“小弟仰慕您已久!可恨以前跟的老大不放人!現在他被仇家砍死啦!小弟走投無路,只能來投奔您了!大哥!收下我吧!!”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鼻涕眼淚齊飛,演得情真意切。

“嗯?!啊……那……那好!來得正好!”

強盜頭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忠誠”砸懵了,智商再次下線,

“老子這正劫了兩個好貨!看你這麼有……誠、誠意,待會兒玩妞也算你一份!”

樹上的精靈阿爾看得目瞪口呆。

——還能這麼玩?!學到了!

無人知曉,未來名震卡瑞達大陸的精靈聖王,其“不拘一格”的作風,竟源當下雷歐的一番表演。

雷歐藉著抹淚的間隙,嘴角勾起陰笑,隨即慷慨激昂地大吼:

“不愧是我崇拜的大哥!果然仗義!小弟空手而來,實在慚愧!您放心,小弟這‘手藝’絕不掉鏈子!那個礙事的馬伕,交給我了!”

——還能這麼玩的?學到了!

他“嗆啷”拔出腰間長劍,以一個極其標準的街頭混混姿態,張牙舞爪地衝向那馬伕。

那囂張的步伐,那猥瑣的笑容,簡直比強盜還像強盜,徹底打消了頭子最後一絲疑慮:

媽的!就這姿勢,這賤笑!誰敢說他不是道上混的?正經人能有這德性?!

經過鎧甲少女身邊時,雷歐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頓,手指極其隱蔽地在她視野死角彈出幾星微弱的火花。

看清他面容的瞬間,還有那微閃的火光,鎧甲少女與魔法少女同時美目圓睜,心底驚呼:

——是他!

花季少女的成長變化驚人,一月不見就已難認,那可是七年,別說雷歐這種人,換一般人來也難倉促間確認。

雷歐自然早認不得這兩個小妞是誰,可她們卻記得清清楚楚

——誰讓他幾乎沒變呢?

還是那副矮小又猥瑣的模樣!

雷歐咿呀怪叫著衝到馬伕身後。那馬伕本就在三名強盜圍攻下左支右絀,雷歐的“加入”更是讓他瞬間……壓力驟減?!

局勢陡然逆轉!雷歐看似兇狠劈砍,實則身法詭異,每一次看似險象環生的閃避和格擋,都“恰到好處”地將“同伴”暴露在馬伕的刀鋒下。

僅僅幾個呼吸,那三名原本佔盡上風的強盜便成了馬伕刀下亡魂,只剩下雷歐這個“囂張的小矮人”還在“負隅頑抗”!

馬伕從未想過就自己這身手,竟也能有如此神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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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的阿爾看得分明:

雷歐隊長哪裡是在追殺馬伕?分明是在引導!每一次看似致命的攻擊,都巧妙地讓馬伕“恰好”砍中因“配合失誤”而門戶大開的倒黴蛋!

這種技巧,精靈劍術長老也曾提及,其精義便是:力量不完全是土石那般剛猛,也要似流水於無形,因勢利導,順勢而為。

強盜頭子正想再接再厲,好好“探索”一下鎧甲少女那華麗鎧甲下的美妙風光,卻被馬伕那邊的劇變氣得七竅生煙。

他大罵一聲“廢物!”,掄起巨斧就要親自解決那馬伕。

豈料剛衝近,雷歐竟被馬伕“狠狠”一腳踹飛!那矮小的身體如炮彈般飛出,不偏不倚,“轟”地一聲撞在馬車上!

拉車的駿馬受驚,前蹄高高揚起,驚嘶連連!!

這一衝不打緊,倚在車廂旁挾持魔法少女的強盜被車身劇烈晃動帶得腳下踉蹌,抵在少女頸間的匕首不由得鬆了幾分。

“嘭!嘭!”

兩聲沉悶的爆炸聲驟然響起!濃烈刺鼻的煙霧瞬間瀰漫整個戰場!

突來的變故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濃煙之中,挾持魔法少女的強盜只覺腳下一軟,一雙收割生命的雙手猛地從煙霧中探出,死死捂住他的口鼻!他甚至來不及掙扎,生命便如同煙霧般迅速飄散……

“呃啊——!”

“救……!”

煙霧裡,慘嚎與悶哼聲此起彼伏。

強盜頭子目不能視,只能聽到自己手下接連不斷的慘叫,一股恐懼瞬間籠罩住了他!

鎧甲少女和魔法少女同樣驚疑不定,不知煙霧中發生了什麼。

那馬伕也被突如其來的煙霧嗆得連連咳嗽,本能促使他踉蹌後退,但他心中的職責使得他不敢懈怠,即便煙霧中也在極力尋找兩位主人的位置。

他手中短刀胡亂揮舞,徒勞地想要驅散煙霧與未知的威脅。

只覺兩道迅捷如鬼魅的黑影在煙塵中穿梭,每一次停頓都伴隨著一聲戛然而止的嗚咽。

幾個呼吸間,一陣清風吹散了這場煙霧。

場中,只剩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煙霧中心“爭吵”。

那矮小的,正是他剛收的“小弟”。

馬伕也總算是確定了自己主人們的安全,即便心臟依然猛烈的跳動著,還是舉起武器守在鎧甲少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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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兩顆煙霧彈!你居然能讓那蠢貨叫出聲?怎麼搞的!阿爾,還得練啊!”雷歐雙手抱胸,一臉恨鐵不成鋼。

“隊長!你沒說要暗殺啊!我哪知道要捂嘴!”阿爾委屈巴巴。

“動動腦子!眼睛看不見了,耳朵還在呢!白瞎那麼好的耳朵了!我完美的暗殺計劃,全讓你小子攪黃了!說吧,怎麼賠!”

“隊長……我們的錢……在競技場不是都被你贏走了嘛……”阿爾小聲嘀咕。

提起這事雷歐就火冒三丈

——這小子在競技場最後一戰,居然自作主張把全部家當押他自己贏!

“敗家玩意兒!讓你賭!”雷歐氣得一蹦三尺高,狠狠在阿爾腦袋上敲了個爆慄,

“去!把我‘老大’解決了!將功補過!”

阿爾舔了舔嘴唇,墨綠的眼瞳中嗜血光芒暴漲:“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

雷歐看都懶得看,徑直走向驚魂未定的兩位少女。

他上下掃了兩眼,見她們毫髮無傷,便毫不客氣地一頭鑽進那沒了半邊車門的豪華馬車裡翻找起來

——動作熟得確實像個老賊。

強盜頭子此刻再蠢也明白被耍了!他狂怒咆哮,掄起巨斧,帶著千鈞之力劈向迎面走來的阿爾!

在雷歐面前,阿爾或許撐不過五招。但面對這個力量、武器都遠超自己的人類壯漢,他心中毫無懼意。

這幾年在競技場,被護衛們嚴防死守下,雖未正式登臺,但私下的“約戰”可沒少打。

加上雷歐這幾天從早到晚的“悉心修理”和“指點”,他的進步堪稱神速!

沉重的大斧在暴怒的強盜頭子手中虎虎生風,每一擊都捲起呼嘯的氣流,威勢驚人!

阿爾輕盈地側身閃避,勁風颳過臉頰。

生如死之的戰場最鍛鍊人,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雷歐隊長那句話:

“一力破萬法?沒錯!那你也要碰得到人才行吧!?”

力量與速度,看似矛盾的兩極,不少人也秉承著,擁有力量的壯漢,就沒有瘦小個子的靈巧這類思想。

雷歐卻對此嗤之以鼻:“那是你們遇到的對手太弱!真正的高手,力量與速度渾然一體,那才叫可怕!”

此刻,與這純正的力量型對手的纏鬥,讓阿爾隱隱觸控到了那種“渾然一體”境界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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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與“老大”激戰正酣。

雷歐在馬車廂裡翻箱倒櫃,結果連個銅板都沒摸到!金幣珠寶的美夢無情破碎。他茫然地跪在車廂地板上,發出一聲心碎的嘆息。

“你想找什麼?或許……我可以幫你?”魔法少女止住想要過來保護他的馬伕,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聲音輕柔動聽。

雷歐蔫頭耷腦地瞥了她一眼,夢想破滅的打擊讓他對這悅耳嗓音也提不起半點勁,悻悻地揮揮手,跳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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