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暮舟轉頭才看見,街邊有個賣糖水的。而姜玉霄,只差哈喇子沒流出來了。
劉暮舟氣急而笑,“趕緊買去,完了找個客棧歇著。”
姜玉霄屁顛的跑去買了一碗糖水,轉身還買了二兩醬肉,荷葉包著的。
在廣場邊緣找了一處客棧,推開窗戶便能瞧見城主府。
此刻天也黑了。
劉暮舟將風泉解下放在桌上,又留下七把飛劍,然後對著姜玉霄說道:“不要出門,我去城主府瞧瞧。要是……要是閒著無聊,就先破境吧,動靜小點兒。”
劉暮舟知道,姜玉霄的真氣已經快要壓不住了,隨時都能破境宗師。
說罷,他一步邁出,瞬間消失不見。
姜玉霄則是嘀咕一句:“帶上我不行嗎?真是的!”
破境?現在可沒那功夫,糖水下醬肉,還有奶,吃完再說。
喝下一口糖水,少年嘟囔道:“放什麼銀耳啊?好煩!”
此時此刻,隔壁酒樓當中,八字鬍道人與個白衣青年對坐。
青年給道人倒了一杯酒,道人伸手取了一根筷子,輕輕點了點水面。
與此同時,大口吃醬肉的少年心中突然沒來由的煩躁。
道人這邊,收回筷子之後,酒杯裡的水還泛著漣漪,他便笑著說道:“李卞,讓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白衣青年緩緩坐下,面色不太好看。他望著道人,沉聲道:“師父,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話音剛落,道人眉頭立刻皺起。
“讓你在書院待了兩年,怎麼,學人家滿嘴仁義道德了?”
李卞低下頭,“不敢,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我們看見了,力所能及該管就要管,否則我們修煉是為了什麼?難道像師父一樣,給自己起個道號,就算是道……”
話未說完,年輕人見道人皺眉望著自己,便閉上了嘴巴。
道人面色冰冷,死死盯著年輕人,卻沒說什麼。只是取出一個草人,蘸著杯中酒水,在草人背後寫下幾個字——除惡務盡!
收起草人,道人這才冷聲一句:“煉氣士不是聖人,你師弟的命,比陌生人的命重要的多。待在書院兩年而已,就覺得自己是個讀書人了?他們所謂的仁義道德,你學不來!”
李卞只能點頭,說了句:“是!”
而此時,劉暮舟貼著斂息符,已經到了城主府內。
小雨夜裡,一條長廊燈火通明。
裡頭傳來聲音:“駕!走,快走,騎馬馬!”
“好,駿兒坐好了,爹要加速了!”
劉暮舟坐在屋頂,灌了一口酒,神色古怪。
早晨懸停半空中威武霸氣的盧弈,此刻卻跪趴在地上,讓他的好兒子騎在背後,當馬匹用。
但父子二人,玩兒極其開心。
胡老漢所說的,盧弈德行有虧,應該不會是假話。所以劉暮舟並未著急將手中的一魂一魄還給盧弈的兒子,先看看他有無改變,再說不遲。
下面正玩兒著呢,有個壯漢走進了後院兒,站在遠處看了看後,本來都轉頭要走了,卻又停下了步子,重新往長廊走去。
壯漢停在長廊外,深吸了一口氣,抱拳道:“城主,有要事。”
盧弈聞言,微微一嘆,輕聲道:“駿兒,回去睡覺吧,爹爹還有事要做。”
那位少城主氣呼呼的跳下“馬背”,指著盧弈的鼻子大罵:“爹爹壞,打死,我要打死爹爹!”
幾個侍女快步走來,好一番連哄帶騙,這才將盧駿拉走了。
盧弈朝著壯漢招了招手,笑道:“大虎,讓你見笑了,進來吧。”
說罷,盧弈抖了抖身上灰塵,坐在了一側長椅上。
名為大虎的壯漢微微一嘆,邊往裡走邊說道:“城主不該答應那人的,當時即便有天妖洞根東巖國的人在,我們要娶香芸,也帶得走的。”
可盧弈卻擺了擺手,“你跟我多年了,當年我做的虧心事,別人不知道,你知道的。一樣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做第二次。駿兒如此,我……我不能讓駿兒的孩子也這樣。當年駿兒的娘怨氣太重,以至於被人來收走了駿兒一魂一魄,這是對我的報應。還是等著吧,那個年輕人……會仗義出手的人,想必都不壞的。大虎,還是說事兒吧。”
大虎長嘆了一聲,遞出一封信,然後說道:“是西邊的嗚咽湖傳信,那女鬼傳信,請城主出手幫忙。當年那件事,城主設計帶走了夫人,那個男的死後,身上東西被那女鬼留下了,現如今東巖國與天妖洞都想要搶走那人留下的塔。嗚咽湖此番,想必是沒法子了,這才與城主求救。”
大虎見盧弈有些沉默,便說道:“說不好聽點兒,女帝與那老畜生都是這方天地頂尖兒了,咱們其實犯不上跟……”
話未說完,盧弈擺了擺手。
“當年事……本就是我不對,那座塔不是她白蝶可以據為己有的了。我幫她,拿回那座塔之後,想法子帶出去……物歸原主吧。”
說著,他往遠處吵鬧的院子望去,苦笑不已:“惡有惡報,我已經切身體會到了。”
聽到此處,劉暮舟還是沒現身,但掉頭出了城主府,往客棧去了。
嗚咽湖女鬼,死了的男人?還有塔?
劉暮舟心中嘀咕,莫非是這武靈城主強取豪奪,搶了人老婆不成?那也太不是東西了吧?
也罷,嘴裡說的,有時候不是心裡想的,具體怎麼做,還要到那個嗚咽湖去瞧瞧才行。
反正胡老漢去神水國兜兜轉轉都得兩個月,買下渡龍山至少得一個月,再有三個月鑄劍,待劍送到飛泉宗,都大半年過去了。急也沒用,來都來了,瞧瞧唄。
剛剛摘下酒葫蘆,才抿了一口,便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劉暮舟?”
那人聲音,似乎是有些不敢確定。
劉暮舟轉過頭,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樂了。
“莫瓊?你怎麼在這兒?”
對面佩刀的年輕人咧嘴一笑,“你怎麼長成這樣了?我險些沒認出來!”
劉暮舟笑道:“你還不是一樣?”
「破班兒上的天天開會……隔三差五就得跑幾百公里去開會,時間全浪費在路上了。所以這兩天確實更得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