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紅塵

第57章 不長記性

劉暮舟聞言,心中一嘆,這徐姑娘還是太精明。讓那管事以為是爛酒山欠他人情,這樣一來二往的,管事便也就抽不開身了。

換成以前,徐酒兒這麼會做人,劉暮舟定然懶得搭理她。

可現在,劉暮舟只覺得這是謀生手段而已,不坑害他人就行。

兩人並肩往前走著,劉暮舟便問了句:“與落英山的誰碰面啊?”

徐酒兒對劉暮舟沒有絲毫隱瞞,輕聲言道:“飛泉宗錢穀的鄭前輩說,可以直接去找坊主崔邕武。”

劉暮舟去飛泉宗,就認識了一家三口,其餘的都不熟。那位鄭錢穀,好像是見過,但沒說過話。

“那就去辦正事吧,別耽誤了。”

可沒想到徐酒兒上前攔住劉暮舟,迅速翻找出來一枚乾坤玉,二話不說便塞入了劉暮舟手中。

“這是十壇百年爛酒,還有十壇一直供奉在公子的長生牌位之前。爛酒山渡口收益,飛泉宗佔四成,我們佔四成,兩成是給公子的。雖然有點少,但……是一份心意。”

聽見長生牌位,劉暮舟眼皮已經在打顫了,現如今又說兩成收益,劉暮舟只是搖了搖頭:“我天南海北的亂逛,要渡口收益作甚?爛酒山自己收好便是。不過酒我要留下,上次你給的被我喝完了。好了,快忙你的去吧。”

說罷,就要轉身離去。不是不幫,是他本身就欠綠襖人情,到時候只能提一句,但不能給徐酒兒打包票。

可走出去幾步,劉暮舟卻突然停下步子,轉過頭,輕聲道:“徐姑娘,為掙錢活命做事,不是罪過。但要切記,莫為了掙錢為了活命,去把不相干的人拉下水。”

徐酒兒使勁兒點頭,“上次公子不說穿,給酒兒留了臉,酒兒已經知錯了。公子放心,徐酒兒掙的錢,都是光明正大的錢。知道公子忙,不過還是想說,若公子將來路過爛酒山,一定要來坐坐。”

劉暮舟背對著徐酒兒,抬手晃了晃酒葫蘆。

漫漫江湖,就是不斷的認識新的人,與那些人告別,再重逢。

而劉暮舟突然發現,他的江湖已經開始有重逢了。

走入另一間符籙鋪子,這種鋪子一般都是女子守著,此地也不例外,守著個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

見劉暮舟進來,那女子便笑著說道:“道友要看些什麼?”

劉暮舟則是取出一塊兒乾坤玉,輕聲道:“符籙收嗎?”

女子聞言,點頭道:“收是收的,但不收低階符籙。”

劉暮舟已經取出二十張符籙,十張鎮妖符,十張鎮鬼符。

在劉暮舟取出符籙的時候,女子臉上頓時有了些許失望,不過生意人,求和氣嘛!便對著劉暮舟一笑,輕聲道:“這等最尋常不過的符籙,還只是二品中……我們收了,也不好賣的。”

劉暮舟一愣,心說這是碰見了個不識貨的呀!

“仙子好好看看。”

一句仙子,女子眉眼間笑意立馬變多了。好好看可,都被她聽成了好好看,與前面仙子二字連在一起的。

她拿起一張符籙,可仔細看了半天,的確就是尋常二品符籙。她又看了看劉暮舟,長得還不賴,嘴又甜。

想了想,女子微微一笑,輕聲道:“公子看我們這裡的二品符籙,都是明碼標價的。二品中的符籙,我們才賣一張兩枚小錢。”

劉暮舟點了點頭,開始收符籙了。

“多謝仙子,這價錢實在是有點兒低,我還是去別處瞧瞧吧。”

女子聞言,搖頭道:“好的,公子要是賣不出去,可以回來找我,我還是以賣價收,就衝公子嘴甜。”

劉暮舟點了點頭,再次確認,這女子真不識貨。

而此時,門外走進來一人,聲音先到了。

女子趕忙走出櫃檯,恭恭敬敬道了個萬福,輕聲道:“吳供奉怎麼來了?”

劉暮舟轉頭望去,見著的是個一身灰衣頭髮花白的中年人。

中年人擺手道:“不必多禮,山上有些事要去拜訪書院的魯夫子,我順道跟來,轉轉而已。”

不過中年人一轉身,笑盈盈望著劉暮舟,輕聲道:“小友這符籙我可以收,一張一枚重錢,如何?”

女子聞言一愣,心說吳供奉錢多燒著?你是四品上的符籙宗師,買二品符籙作甚?

而劉暮舟,則是笑盈盈取出符籙,點頭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中年人也大方,哈哈一笑,取出兩枚大錢便遞出。

劉暮舟收好了錢,微微抱拳,轉身便離去了。

但走到門口時,中年人問了句:“小友,冒昧問一句,符籙是哪裡來的?”

劉暮舟轉過頭,一本正經道:“偶然所得。”

待劉暮舟走後,年輕女子才疑惑問道:“吳供奉,這尋常二品符籙,你怎麼花這麼多錢買?”

中年人聞言,拿起一張符籙,咋舌道:“你們的見識,還是淺薄了些。這符籙雖然常見,但以雷霆劍氣所畫的符籙,就不常見了。特別是這鎮鬼、鎮妖符。妖鬼之流天生懼怕雷霆,這符籙對於妖魔鬼怪來說,堪比三品上的符籙。”

女子聞言,眨了眨眼,輕聲道:“這麼厲害?”

二品符籙與三品一個價錢,她還頭一次聽說呢。但也不怪她,世上雷霆符籙除卻道門之外本就少,何況雷霆劍氣符。

此刻飄起了雪花,劉暮舟收好兩枚大錢,心情大好。這就是論有一門手藝的重要性。

只不過劉暮舟對於煉丹煉器,那就是一竅不通了,真是學也學不會。

可還沒走幾步,劉暮舟便瞧見徐酒兒站在一處高樓下方,有些侷促,顯得手足無措。

那座高樓,正是落英山的地盤,估計那個姓崔的坊主,便在樓上。

看樣子,不太順利啊!

劉暮舟並未上前,而是上了對面酒樓,在徐酒兒身邊留下了一柄化為芥子的飛劍。

上樓要了一碟花生米,然後坐在窗前,正好就能瞧見對面大門。

也是此時,有個乾瘦中年人送著一位儒衫中年人走出來,待人走後,徐酒兒便急忙湊過去,對著那乾瘦中年人抱拳,並說道:“崔坊主,是飛泉宗的鄭前輩讓我來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但那位崔坊主轉過頭,衝著徐酒兒冷笑一聲:“就是因為飛泉宗,才沒得談!落井下石的小人,還敢說是瀛洲唯二的劍修宗門,一身正氣?全他娘是腌臢小人!”

話說完,那位崔坊主轉身往地上啐了一口,並喊了一句:“轟走,別讓她在這礙眼!”

徐酒兒皺了皺眉頭,卻只能轉身離開。

劉暮舟心中有些疑惑,飛泉宗怎麼就落井下石了?裴宗主與鳶姨都不是那種人吧?就算是裴邟,也就瞧著不靠譜,骨子裡還是很正派的。

正要起身去找徐酒兒問問,可就在此時,劉暮舟瞧見兩道身影跟著徐酒兒,往東去了。

前方不遠是個客棧,徐酒兒很明顯是要去客棧的,但不知怎的,又轉身往城外走去了。

劉暮舟抿了一口酒,雙眼微微眯起,自言自語道:“有意思。”

結果此時,耳邊傳來一句:“有意思嗎?”

劉暮舟猛的回頭,卻見個小二板著臉站在邊上,冷聲道:“你這好啊,要一碟花生米,自個兒帶著酒,打算坐一天不成?有意思嗎?”

劉暮舟一愣,神色有些尷尬,趕忙說道:“來一壺酒,就走,就走了。”

走出坊市,劉暮舟跟著他們一直出了城,之後才停在城牆根兒,只一把飛劍跟在徐酒兒身邊。

那徐酒兒,走到一處無人林子之中,這才停步。

“你們是崔坊主的人?有事不能城裡說嗎?他說飛泉宗落井下石是什麼意思?”

跟在後面兩個靈臺巔峰的男子迅速上前,其中一人望著徐酒兒,不自覺的便笑了起來。

“長得真水靈啊!”

徐酒兒眉頭一皺,卻聽見另一人說道:“你不好色會死?趕緊弄死,免得回去遭受責罰。若非她是個靈臺一變,咱們想來都擠不上。”

徐酒兒面色大變,可那兩個男的,已經將她前後圍住。

她咬著牙,沉聲道:“你們是什麼人?我是飛泉宗弟子!你們敢動我?”

那人答覆:“殺得便是飛泉宗弟子。”

也是此時,一把飛劍憑空出現,瞬間將兩人眉心貫穿。

劉暮舟一步落下,瞅了一眼徐酒兒,無奈道:“我說你怎麼精明的人,怎麼偏偏不長記性呢?人家都吃一塹長一智,你徐酒兒,非得被蟄一身包才行嗎?”

「今天短兩千,明天補。有可能不用明天,凌晨就行……

本來以為這個月清閒,沒想到事情又多起來了。不過,無論如何到最後字數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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