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暮舟接過信,開啟看了一眼後,眉頭微微一皺。
“這些人還是跟以前一樣,內鬥啊!”
正此時,有人聲傳入劉暮舟心湖之中:“主人,人出城了,在北邊的流河。”
而劉暮舟深吸了一口氣,呢喃道:“段潛陽,過不久你可能要吃些苦頭……”
段潛陽聞言,終於笑了起來。
“教主若不讓我吃些苦,我都不覺得自己是截天教的人。只不過,我想問問教主,此行魁山國,只是看看?”
劉暮舟扭了扭脖子,“沒,你們不是用來算計她的。她的命,今日我就要取。”
初入元嬰而已,我倒要瞧瞧你杜湘兒用我的東西,又能吃我幾劍。
段潛陽一愣:“在青陽郡城,殺杜湘兒?”
劉暮舟點了點頭,心中呢喃:“能殺得了是最好。”
“隨我出門走一走。”
段潛陽點了點頭,跟著劉暮舟踏風去往北邊城外。
與此同時,有個白衣女子踏步上了一艘畫舫。
她皺著眉頭言道:“怎麼叫我來這裡?還有那老東西,怎麼還不出關?你到底什麼意思?”
楚生斜靠在坐塌之上,笑著說道:“有時候,需要丟擲去一隻誘餌,才能讓大魚上鉤。你這人啊,始終是太利己,私心太重。你但凡沒私下搞那些小動作,今日用作釣魚的就是鍾離鏡石了。”
杜湘兒面色瞬間變得陰沉,“什麼意思?你賣我?”
楚生搖了搖頭,“曹同在這裡蹲了你半年之久,你是一點都沒察覺啊?當初他不小心發現了你在這裡,在劉暮舟收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好你斜方山妖潮爆發。你說,他會怎麼想?”
杜湘兒深吸一口氣,“劉暮舟尚在閉關,你要把我賣給曹同?你就不怕我把你跟鍾離鏡石的破事兒全捅出去。”
楚生一臉無所謂,“你再提鍾離鏡石試試?我助你破境元嬰,豈能不留些手段?”
杜湘兒立刻張嘴,卻驚恐發現,那四個字她說不出來了!她甚至連任何有關此事的訊息都沒發說出來,就連心聲都不能!
此時此刻,楚生的身形已經變得虛幻。
“若有來世,與人合作切記多多少少帶點兒誠意。你又要還要,誰願意跟你聯手?對了,劉暮舟可沒在渡龍山閉關,他馬上就來了。”
話音落地,楚生消失不見。
而杜湘兒已經察覺到了,有人在登船。
她嘴唇微微發顫,甚至沒敢轉身。
“若非我指點你去送青瑤,你至今還是個在蛟河划船的泥腿子!別說遇到鍾離沁、成為截天教主,你連活著都吃力!”
杜湘兒明明沒動,但湖面突然升騰起數道劍光,船艙之中的杜湘兒同時喉頭一甜,險些湧出一口血來。
腳步聲伴著劉暮舟的聲音傳來:“那我還要謝謝你?”
水面再次有劍氣升騰而起,畫舫方圓幾百丈劍氣縱橫。此時杜湘兒悶哼一聲,終於是噴出一個血來,而後踉蹌轉身,面色煞白。
段潛陽在岸邊瞧著,笑容苦澀。
短短十幾年,他隨手佈設的劍氣,就能攔住想要逃走的元嬰了。
杜湘兒兩次強行讓元嬰離體想要逃,卻被劉暮舟隨意佈設的劍氣輕而易舉的攔下。
僅僅金丹而已,就能如此壓制元嬰修士嗎?
船艙之中,劉暮舟望著這個同鄉,淡然道:“你逃不掉的。”
杜湘兒見劉暮舟如此平靜,莫名的有些崩潰。
“你……你到底什麼修為了?”
劉暮舟如實答覆:“金丹境,三道歸元氣。”
杜湘兒苦澀一笑:“三道歸元氣,境界與元嬰持平,那我這次真就沒有逃離機會了!”
兩劍便將她重傷,還談什麼逃?
杜湘兒往後退了幾步,砰一聲坐下,而後擦了擦嘴角鮮血。
“我真後悔。”
劉暮舟只是朝前走去,混沌劍意朝著杜湘兒壓去,他甚至都無需拔劍。
可在杜湘兒看來,這劍意簡直就是萬重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隨著劉暮舟越來越往她身前,杜湘兒口鼻之中皆有鮮血湧出。
“你有好幾次活命機會,但你都沒有珍惜。當年你但凡幫幫宋青麟,今日我絕不殺你。”
杜湘兒嗤笑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
劉暮舟點了點頭,“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著,劉暮舟大手按住杜湘兒頭顱,一道龍吟響徹流河兩岸。那股子原本就屬於劉暮舟的真龍之氣,一絲一絲重回劉暮舟體內。而遠在數百萬裡之外,青瑤也感受到了她缺失的最後一道氣息。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團龍氣以劉暮舟為媒介,已經傳去給青瑤。
而此時的杜湘兒,境界一降再降,已經跌落到了觀景修為。
劉暮舟深吸了一口氣,並指抵在杜湘兒眉心,呢喃道:“同鄉一場,留你全屍。”
就在此時,劉暮舟聽到了他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饒她一命,我……求你。”
劉暮舟轉過頭,不是虞丘採兒還能是誰?
虞丘採兒眼神閃躲,“我畢竟是她養大的,你的東西你已經拿回來了,就這一次,下次……我絕不阻攔。”
劉暮舟苦笑道:“你說的日後相見機會不多了,是這個意思麼?”
虞丘採兒雙目通紅,她低下頭,沙啞道:“對不起。”
劉暮舟雙指換作拳頭一拳轟飛杜湘兒,轉身走到虞丘採兒面前,冷聲道:“你不再是我師姐,我只給你十個呼吸離開!”
虞丘採兒張了張嘴,兩行清淚緩緩滑落。她抿著嘴將令牌放在腳下,又說了一句對不起,而後瞬間飛去岸邊,將杜湘兒攙扶起來,御劍離開。
劉暮舟站了許久之後,這才彎腰撿起令牌,卻又不免自嘲一笑。
“我劉暮舟……何德何能?”
此時元白走了進來,輕聲問道:“主人,攔嗎?”
劉暮舟搖了搖頭,“不必了,今日不是她的死期。”
……
某處山巔,一老一少兩人各自搖了搖頭。
“改不了的婦人之仁,如何成事?”
楚生一笑,淡淡然開口:“無所謂,今日你未出現,起碼我們安全了不是?哦對,此時也該玉華宗的人出現了。欺辱我門下山主,我這個宗主不得去跟劉教主討個公道?”
鍾離鏡石問道:“你的氣息瞞得住他?”
楚生笑道:“洗了萬年了,別說是他,就算當年那位來了,也看不出的。”
提起當年那位,楚生面色變得極其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