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席中多少附庸風雅的公子哥,都已經挪不開眼。
宋奕來這,純屬是被拉來湊數的。
因為今天心情不暢,準備約覃墨年喝酒,結果被他拽來這裡。
“覃哥,你這麼喜歡琵琶,上面那兩位你更喜歡哪個?”宋奕像個磕八卦的老太太,手裡恨不得拿把瓜子。
結果一記涼颼颼的眼刀刮過來。
“你到底聽不聽?”
宋奕悻悻閉嘴,目光從一眾優雅女子身上掠過,募得一頓,笑意僵在嘴角。
“那個人,怎麼長得那麼像嫂子?”
他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胡言亂語,確實是看了好幾眼後,才說出口的。
不用他提,覃墨年的目光也早已釘在了祁月笙身上。
幽深、沉默、綿長,還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
但他沒有開口。
宋奕開始戰戰兢兢了一會兒,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被旁的吸引了去。
絲竹管絃之聲,他以往欣賞不來,可這種情形下,他竟然很想落淚。
“怪不得世伯們更中意你,爭先恐後把女兒嫁給你。原來是因為藝術這種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賞來的。”
宋奕笑著戳戳隔壁,手卻落了空。
他臉色大變:“覃哥去哪了?”
這場演奏會一結束,後臺門口就被情緒高漲熱烈的粉絲堵住了,他們手捧鮮花、拿著偶像的照片,前赴後繼地圍在偶像身前。
祁月笙根基尚淺,這次參與演出目的不在於出名,而是上臺試試深淺。有沒有找她簽名,送她鮮花,她都不在意。
可一束大馬士革玫瑰搖搖曳曳地,平舉在她眉前,也遮住了她的視線。
“祁老師,在下是您的忠實粉絲,能給在下籤個名嗎?”溫時雋潺潺如流水般的低沉聲音,隔著層疊的花香傳來。
祁月笙噗嗤一笑,接過他手中的偌大花束,猝不及防,落入他含笑的眼。
“當然可以。”祁月笙臉頰泛紅,攤手向他要筆,輕咳一聲,“忘了帶筆,沒法籤。”
“糟糕,我也忘了。”他故作失望,把祁月笙逗笑,氣得錘他一下。
銀鈴般的笑聲似乎只有相視而笑的兩人可以聽得見。
但實際上,兩人之隔,有一道高挑的身形佇立著,背脊繃緊,雙拳緊握,望向兩人的雙眼充血。
他背對著溫時雋站著,卻能看見祁月笙被他擋得嚴嚴實實。
她的手指正握在溫時雋光裸的小臂上,兩人舉止親密。
“爸爸。”
人來人往的後臺,熱情的大人們根本抽不出空來看腳下,覃坖只能來回不斷地挪動,以防被哪隻從天而降的大腳踩傷。
終於,他在一堆參差不齊質地的布料裡,找到屬於父親的那個。
他拽著扯了扯。
溫時雋感覺褲腿被誰扯了扯,他回頭,沒看見人,目光下移,這才看見一個打扮貴氣的小布丁。
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但看清他模樣的時候,立刻鬆開了小手。
“怎麼了?”祁月笙也發現他的怪異,目光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