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琪端著剛出爐的曲奇走過來,烤盤邊緣的餘溫燙得她指尖發紅。
“路上注意安全。”
她將一筒曲奇塞進顧源安的公文包,餅乾筒上印著星遙畫的全家福。
“非洲晝夜溫差大,我給你裝了件羊絨衫,在行李箱的側袋裡。”
顧源安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著她虎口處的薄繭。那是常年為他和星遙做飯留下的痕跡。
“等我回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只有兩人能懂的溫柔。
“我們去馬爾地夫,就我們三個。”
飛機降落在非洲港口城市時,夕陽正將天空染成琥珀色。
顧源安走下舷梯,黑色西裝在熱風裡微微浮動,接機的當地官員看到他胸前的船錨胸針,眼睛裡閃過一絲敬畏。
那是去年顧氏集團捐贈的醫療船在地中海救起五百名難民後,國際海事組織頒發的特別勳章。
“顧先生的魄力讓我欽佩。”
港口負責人握著他的手,指縫裡還沾著港口的沙礫。
“但海閣承諾的不僅是基建,還有一座海上醫院。”
他領著顧源安走向觀景臺,遠處的海面上,海閣的勘探船正冒著黑煙,像一頭鋼鐵巨獸。
顧源安靠在欄杆上,海風掀起他的襯衫領口,露出裡面的銀色項鍊。
那是用極光號的船釘熔鑄的,吊墜是個極小的星芒圖案。
“海上醫院我們可以建。”
他掏出平板電腦,調出早已準備好的設計圖。
“但必須由顧氏基金會運營,所有費用由我個人承擔。”
負責人的瞳孔微微收縮,顯然沒料到這個答案。
顧源安看著他,繼續說道:“我要的不是壟斷,是規則。”
“顧氏的船可以為任何遵守規則的人服務,但絕不容忍用卑劣手段破壞航運秩序的行為。”
他的目光掃過海面,海閣的勘探船正在非法傾倒廢料,黑色的油汙在海面上擴散,像一塊醜陋的傷疤。
……
深夜的談判室裡,水晶燈的光芒映在顧源安的側臉,他將合同推到海閣負責人面前,鋼筆在桌面上發出篤篤的輕響。
“要麼簽字,要麼看著你們的非法操作影片明天出現在國際新聞上。”
他調出手機裡的錄影,畫面裡海閣的船隻正在偷卸危險品,不容抗拒的說:“我給你十分鐘考慮。”
海閣負責人的額頭滲出冷汗,手指在合同上猶豫不決。
顧源安突然想起星遙畫的那幅畫,畫裡的船永遠航行在清澈的海上,天空永遠掛著明亮的星星。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我的時間很寶貴,給你最後三十秒。”
合同最終在午夜前簽訂,顧源安走出談判室時,手機裡收到王安琪發來的照片。
星遙抱著她的小熊玩偶睡在沙發上,臉上還沾著曲奇的碎屑,照片背景裡,客廳的落地窗上貼著一張便籤,上面是王安琪娟秀的字跡:“等你回家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