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包千金遇上冰型炮男

第247章 半夜醒來——酒醒一大半了

常青幾乎是半扶半抱地將腳步虛浮、神志不清的封若塵“運”進了月蒼炎那間寬大、肅穆、瀰漫著冷冽檀香與舊書氣息的臥室。月蒼炎隨後跟入,高大的身影帶著幾分醉後的搖晃,卻依舊維持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感。他揮揮手,常青便無聲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厚重的房門。

封若塵被安置在房間另一側一張寬敞的羅漢榻上,常青甚至貼心地給他脫了鞋襪,蓋上了一床薄被。月蒼炎則走到自己的紫檀雕花大床邊,動作有些遲緩地坐下,似乎也在努力抵抗著洶湧的酒意。

封若塵幾乎是沾枕即“昏死”過去。酒精如同濃稠的泥沼,將他徹底淹沒。然而,這沉淪並未持續太久。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半夜。一陣強烈的乾渴和頭痛如同鈍器敲擊,將封若塵從深沉的昏睡中硬生生拽了出來。他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艱難地掀開一條縫隙。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昏暗。不是他和曉茹溫馨的臥室,也不是啟月辦公室冰冷的燈光。深色的帳幔,沉重的木質傢俱輪廓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陰影,空氣中那股冷冽的檀香混合著淡淡的酒氣,讓他混沌的大腦瞬間警鈴大作!

這是……月蒼炎的臥室!

記憶如同被撕裂的碎片,洶湧回潮——那杯老酒,岳父的託付,自己的豪言壯語,勾肩搭背的稱兄道弟,還有……最後那句石破天驚的“今晚跟我睡”!

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椎竄上頭頂,酒意瞬間嚇醒了大半!

他猛地想坐起來,卻發現身體沉重得不像自己的,喉嚨幹得冒火。就在這時,一種難以言喻的、如同被頂級掠食者鎖定的、冰冷刺骨的危機感,讓他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

他僵硬地、極其緩慢地轉動眼珠,循著那令人心悸的感覺來源看去。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就在那光影的邊緣,紫檀大床的方向,一個高大的人影正端坐在床沿!

月蒼炎!

他並沒有躺下休息。他就那麼直挺挺地坐著,背脊挺得筆直,如同暗夜中的一座孤峰。他身上還穿著那件深色的綢衫,頭髮比晚餐時更顯散亂,幾縷髮絲垂在額前。房間裡光線昏暗,封若塵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兩道銳利如實質的目光,正穿透黑暗,牢牢地釘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沒有醉意,沒有迷離,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沉靜的、如同深淵寒潭般的審視!比白天在旗艦店、在辦公室裡的任何一次審視都要專注,都要……令人窒息!

封若塵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隨即又瘋狂地擂動起來,撞擊著肋骨,發出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轟鳴。冷汗瞬間浸透了貼身的衣物,黏膩冰涼。他想開口,喉嚨卻像是被砂紙磨過,只能發出一點微弱的氣音。

時間彷彿凝固了。整個房間死寂得可怕,只有封若塵自己如雷的心跳和粗重壓抑的呼吸聲在無限放大。他感覺自己像砧板上的魚,被那兩道目光一寸寸地解剖。岳父在想什麼?他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是後悔讓他留下了?還是……在評估他醉酒後的醜態?或者,在透過他,看別的什麼?

白天在啟月揮斥方遒的封總,此刻在岳父無聲的凝視下,感覺自己渺小得如同塵埃。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一絲多餘的動作都會打破這死寂,引來不可預知的後果。搭在薄被外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才勉強維持住一絲清醒和鎮定。

月光悄悄移動了一寸,恰好照亮了月蒼炎搭在膝蓋上的那隻手。那隻骨節分明、曾捻動碎玉珠、曾端起白玉杯的手,此刻正微微蜷曲著。封若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然後,他看到了——月蒼炎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極其輕微地摩挲著他自己手腕上那串碎玉珠的輪廓。那個動作很輕,很慢,卻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沉重的疲憊和……難以言喻的追憶。

這個細微的動作,像一道微弱的電流,擊中了封若塵緊繃的神經。岳父並非只是在審視他,那目光深處翻湧的,是比他想象中更復雜、更深沉的東西——有對女兒未來託付後的空茫?有對自己過往無法釋懷的沉重?還是……僅僅是一個父親在深夜裡,對著“搶走”自己女兒的男人,一種本能的、帶著不甘和審視的守護?

就在這時,一直如同雕像般靜坐的月蒼炎,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封若塵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到了極致,幾乎要彈坐起來!

然而,月蒼炎只是微微側了側頭,那雙在黑暗中亮得驚人的眼睛,依舊牢牢鎖定著他。一個低沉得如同耳語、卻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聲音,穿透了死寂的黑暗,清晰地砸在封若塵的耳膜上:

“怕我?”

這兩個字,像冰錐,刺穿了封若塵強裝的鎮定。他喉嚨發緊,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想否認,卻發現自己在那目光下根本無法說謊。他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幅度小得幾乎看不見,聲音嘶啞得像是破風箱:“沒……沒有。只是……不習慣。”

黑暗中,封若塵似乎看到月蒼炎的嘴角,極其短暫地、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弧度轉瞬即逝,快得像幻覺。隨即,一聲意味不明的、低沉而短促的“嗯”從鼻腔裡發出,彷彿是對他這個回答的某種評判。

然後,那兩道如同探照燈般刺人的目光,終於緩緩移開了。月蒼炎的身體似乎放鬆了一絲,向後靠在了床柱上,緩緩閉上了眼睛,彷彿剛才那令人窒息的凝視從未發生過。但房間裡那股無形的、沉重的壓力,卻並未完全消散。

封若塵僵在羅漢榻上,一動不敢動,冷汗已經溼透了後背。他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上模糊的陰影,心臟依舊在狂跳。夜還很長,而岳父的床,距離他只有幾步之遙。這注定是一個在無聲審視和高度緊張中煎熬的漫漫長夜。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被月蒼炎真正“接納”的領域,每一步都伴隨著如履薄冰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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