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卿連忙抹了眼淚,將罪狀書細細地看了一遍。
沈晏擰眉闔目思索著,一時間耳房裡靜地連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晰。
“韓大人這些罪狀現在才被人參奏,是韋家的人,不,應該是玉安王在背後運作!”
沈晏睜開眼,“何以見得?”
“臣以為問題根源在於沛陽郡下的武安縣,這武安縣同龍普縣接壤,而龍普是玉安王的封地。”
杜文卿說完後有些不自信的看向沈晏,懿姝一聽提到玉安王,臉色就凝重了起來。
沈晏卻神色不變,“繼續說。”
“臣曾經去過武安縣,這武安縣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易守難攻。”
杜文卿猶豫了下,又看了看兩人的神色,咬牙說:“若是武安縣失守,從沛陽到都城都是一馬平川之地,若有人造反,都城危矣!”
沈晏目光轉向懿姝,“殿下可去過武安縣?”
懿姝搖頭,“我曾率兵救援過沛陽,但是隻停留了三日,就直奔平陽了。”
沈晏道:“文卿所言與我所想不謀而合。太后偏心玉安王這個幼子,每每為他行越矩之事,長期以往,必成禍端。”
懿姝臉色早已沉了下來,玉安王謀反可是她親身的體驗,並吃了惡果。上一世韓慎被處死,沒過兩年,沛陽就併入了玉安王的領地。
這一輩子決不能讓玉安王得逞!
她抬眼看向沈晏,“可有辦法救韓大人?”
沈晏沉默了片刻道:“臣八年前在韓大人府中任門客,經他推薦入文景書院學習。對於韓大人的一些事情還是比較熟悉的。”
“十年前韓大人的名聲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極不光彩,那些罪狀或許有些誇大,但也不是無中生有。可十年前,發生了兩件事,讓韓大人決心洗心革面做個好官。”
“第一件事,是那時先帝病重,告誡韓大人,若不收斂他活不過十年還必禍連全族。第二件事,就是他聽了當時新婚夫人的規勸。”
“這十年來,沛陽讓他治理的百姓安居樂業,可以說現在他是一名實實在在替百姓謀福祉的好官、清官了!”
“可即使他改過自新,該追責還是逃不掉。”
懿姝蹙眉,“難道你也沒有辦法?”
沈晏看向懿姝笑了笑,“方法是有,不過要達到陛下的目標,還是有些困難的。”
說罷,他看向杜文卿,“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杜文卿低頭思索,沈晏也不著急,看他沒注意到自己,拿起了桌上的空杯子對懿姝眨了眨眼。
懿姝會意,走到桌前,拿了茶壺正準備為他倒水時,看到了他倚著的矮桌上用水寫了幾個字: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字跡舒展靈動,筆意風雅。
懿姝心底一顫,瞪了一眼沈晏,給他倒水的時候,將字抹了去!
可那抹去的幾個字卻刻入了她的腦中,令她煩不勝煩。
這個沈晏,從來沒個正行,說好了不談情,卻老是拿這些個惹她。
惱得她想著等杜文卿離開後,一定要磨磨她的牙,讓這個人也吃一吃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