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承安冷聲道:“陶大夫慎言!百官都是陛下的人!”
陶階笑了一笑,悠悠說道:“術以知奸以刑止刑,這朝堂是要清明瞭!”
韋承安停下腳步,“你們就在這當中使勁攪和,攪和到朝堂大亂、攪和到這世道都變了天,你陶階就是頭號逆臣!”
說罷,韋承安拂袖離去!
韋昭追上他,低聲問:“父親,可要去太后那邊?”
韋承安道:“還有何可去的?如今的情勢還看不出來嗎!咱們是被人耍了!”
韋昭察覺到他父親中的怒意,本想說兩句,可抿了抿唇,還是憋了回去。
他心中其實對太后想要讓撮合韋衡與懿姝的婚事也不太認同。
明知懿姝多年不婚的原因是源於皇帝的忌憚,還偏偏想要借這個婚事去奪平陽的軍權。
在他看來,他這個侄子雖然也算是人中龍鳳,可實在是輕浮的很!
他都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公主一定能瞧得上韋衡。
非要在老虎頭上拔毛,作死!
本來公主在公主府呆的好好的,平陽的權利慢慢拿就行了,搞這麼一出,直接把公主給逼到皇帝那邊去了。
這可不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韋承安不想去見太后,可太后已叫人來召韋承安去昭陽宮覲見了。
韋承安蹙眉,他的這個姐姐霸道慣了,如今站在高處,更是行事沒有顧忌了!
他們現在在朝堂上的勢力只要不去作死,就算是武成帝也不是想動就能動的!
只要穩得住,不亂,一個公主再加一個大理寺少卿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何必同皇帝針鋒相對?
他雖然心中已有不滿,可還是面上恭敬的去了昭陽宮。
昭陽宮內太后一見韋承安,便沉著一張臉,問他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
韋承安說完後,太后臉色陰沉得已是能滴出墨來了!
“胡鬧!明天你就讓人上書,讓皇帝收回詔令。”
韋承安本就因損失高昌而心生不愉,此刻聽著太后的話就更覺不順耳。
太后見他不搭話,猛拍了下桌子,“你不願?”
韋承安沉了沉氣,“非臣弟不願,陛下已下詔令,現在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下了詔令又如何?你下面的奏曹處沒有擬定聖旨,沒有送到內廷,這聖旨便是可改的!”
韋承安,“若是能改,在朝堂之上就不會定下來了!阿姐聽臣弟一句勸,這權勢若是抓得太緊了,只會失去更多!”
太后臉陰沉下來,“你是何意?”
韋承安看著太后神色猙獰中帶的瘋狂,終究沉下了臉。
他不是猜不出太后的心思,只是一直裝作不知,只要不過分,能對付就對付過去了。
可現在,從想要讓韋家娶懿姝公主、再到想要為玉安王謀奪沛陽的地,這野心已經膨脹了起來,不壓不行了!
他雖然想要權,可還不願賠上整個家族的前途,為他人作嫁衣。
他既做了決定,眸色便沉了下去,“太后娘娘要沛陽那塊地,無非是為了玉安王,若失了度,只怕引兄弟鬩牆,反目成仇!”
太后直直地看向韋承安,“你這是不肯聽我的話了?”
韋承安靜靜的道:“陛下已登基十年,是正統!雖未立太子,但正統只會是陛下的親子,而非其他皇室宗族!”
太后面色陰沉,氣息因剛才的發作有些微喘,見自己的弟弟將她心底的事挑破了說開,不由心裡一動。
她這個弟弟終於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