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頷首。
“白將軍,辛苦你了,一路從長安便開始照料我。”
白羽想到自己著實沒幫上什麼忙,昭武亭之際還險些拖了後腿,因而一時竟覺得有些丟人。
“公主何出此言,昔日若不是無雙世子相助,白羽說不定已然拖了公主後腿。”
說話間,客棧的老闆便走上前,瞧見兩個人,略微打量了幾眼。
“兩位客官不像是本地人啊,不知來郢州所謂何呢!”
姬榆瞧著眼前的小老頭。
“我與兄長原是臨淄人,因逃難來了這個地方。”
那個帶著白鬚的老闆不消一會兒便幫她們安排好了房間,卻在姬榆上樓時,忽然喚住他們道。
“方才忘了同姑娘說,郢州夜間都是禁止外出的。”
而後便摸著他那把著實有些長的鬍子,慢悠悠的走回了櫃前。
姬榆從小便不是個聽話的主,更何況如今本就是有意而來,如何能困的住她。
於是趁著夜色漸濃,施了一個隱身術,而後便大搖大擺的在街上走。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一個小斯敲著銅鑼,孤零零的在街上喊著。
自進入城中便覺得無一處不散發著古怪,看似整個郢州城都井然有序的,可卻並沒有人間煙火味。
她命白羽潛入城北,尋找與君無雙匯合的路徑。
不知為何,懷裡的噬魂玉十分歡快的在她的懷裡湧動著靈力,再如此,只怕她便要暴露了,於是潛心運氣,以自己的靈力壓制它。
“夜深人靜,姑娘一個人在街上行走,只怕不太安全吧!”
姬榆大驚,立刻回身,誠然四周並沒有人了,想來他只可能再同自己說話,他竟能看到自己。
“多謝公子提醒,只是同我一起入城的兄長,夜裡有夢遊的習性,如今也不知是去了哪裡,我得將他尋回來。”
他並未說話,她並未在他身上探得半點凡人的氣息,心裡約莫有了答案。
“如此,便與公子告辭了!”
於是便抬步,同他擦肩而過,碰到他肩膀的瞬間,果然。
她正欲出手,那人卻是先出手向她劈來。
“你不是活人。”
他淡笑,“你的法術修的不錯。”
傳聞控屍術可以死者之軀煉製傀儡,然卻無愛無恨,無生者的感官,只受施法者控制。
她忽然想到另一種可能性,真是可惡的昭徊,原來自己從前便是高看了他,什麼家主,自己便連個傀儡都制不出來,竟找了個死鬼替他做法,如今當如何是好,並無人告訴過她該如何解決啊!
她心中大為後悔。
“你為何要助北齊施這種有違天道得術法。”
他並未言語,只是以魔力攻向她,她還手方發現那魔力根本未曾傷到她,只是嘆向她懷裡的噬魂玉。
他的目光有幾分幽深。
“你到底是誰?”
莫不是他想搶自己的噬魂玉,要打架便打架,哪裡有那麼多的廢話,從來沒有見過哪個魔頭這麼婆婆媽媽的。
“實話告訴你,我便是傳聞中上古神族的後裔,雪月閣傳人。”
忽而想到,既是大家,自然得將自己的名號報的響亮些。
他神色間有些動容,而後眼裡卻好似帶著殺氣。
“無知小輩,也敢報上雪月閣的名號。”
而後便是一場極為慘烈的打鬥,姬榆未曾想的,他的法力竟十分充沛並不輸與昭徊,既是如此,又是為何甘心供他人驅使呢!
“我不同你打,欺負一個弱女子,你也勝之不武。”
他到難得的如她一般揶揄道。
“方才不是還說上古神族嗎?”
她忽而覺得有些好笑,他竟還是個風趣幽默的死鬼。
“誠然,我吹些牛皮,也並沒有人規定不許。”
她看了看他的神色。
“你如此厲害,全然可以憑自己的修為去做些善事,為何執意要同別人一起做壞事呢,真是白瞎了這身修為,還有白瞎了這張臉。”
她做出十分惋惜的模樣,知曉眼下自己僅有五成的靈力定然是同他打不過的,更何況如今尚且不足以控制噬魂玉。
他卻十分難得的未說話,只直勾勾的打量著她。
她靜默了數秒,只覺得這種眼神,著實令人難以描述,且自己的毛孔也全然樹立起來了。
“你竟同她說了一樣的話!”
她?
她是誰,如此看來,定然是他十分在意的人了。
“你究竟是誰?”
她哪裡會告訴他,既然說不通,要打便打。
可她還未尋得機會開口,忽然一陣劇痛,人便已經迷暈,不省人事了!
“卑鄙。”
這是姬榆醒來唯一能想到的話。
她坐在院內,四周都有人看護,且周身法力都被人封住,即便是不捆著她,大大方方將她將養在這院子裡,也定不必憂心她會逃跑。
“你這樣不吃飯,威脅不了我。”
他提了食盒,將裡面精緻的點心端到桌上。
下午僕人來報,說她已整日不曾進食,於是他思索了片刻,便命人準備了這些吃食。
“你同君無雙,是什麼關係?”
他淡淡開口問道,姬榆回眸望向他。
“我並不想傷害你,可是我不會放過君無雙。”
他的眼神十分堅定,腦海裡好似忽而閃現出那女子慘死的模樣,這一幕數百年來,便一直纏著他。
他不會允許同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