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榆心中大痛,說起心經,那約莫可以把她人生所有做過的禍事都能串聯起來。
從前在青冥山,她便十分能惹麻煩與闖禍,然每次闖禍以後,都會有師兄們替她兜著,收拾後面的攤子,師尊瞧著,也無甚可說的,因而每次闖禍,師兄們去領了板子,她就會被師尊關在藏經閣裡抄抄心經,說是可平心靜氣,令人專注一趣,有利於提升修行。
誠然,這全是因著師尊知曉她最討厭抄襲課業裡的這些東西,壓壓她的性子,讓她暫無心思再出去胡作非為,但她卻覺著師尊想的有些多。
這每次闖禍,必定是有人先挑起的,她方才回擊,她的人生信條便是,有恩必報,有仇必還,所以如若沒人招惹她,哪裡能有那麼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呢!
原以為做了公主以後,再也不必經歷人生之痛,誰曉得她的這個哥哥,找來的小白臉,竟同師尊有著一模一樣的手段。
她不悅的將書岸拖了回來,而後坐在一側,淡淡的開口。
“青玄先生有所不知,榆有一個惡疾,這從前同樣有夫子讓榆抄襲過心經。”
說到這,不禁淡笑起來。
“然只要一抄襲心經,夜裡榆便會夢遊,從前兩個夫子,頭一個榆不小心將他的鬍子拔光了,這第二個夫子算好運些,知曉榆有此惡疾,聽見動靜便跑了,但是冬夜地面結冰,甚為寒冷,夫子護著自己的鬍子,不慎落入水中,而後便病了半月。”
說到這,她假裝著不好意思的模樣指了指他的頭髮。
“雖說青玄先生年少有為,尚未留須,便已成了榆的師傅,不必擔心榆會拔了先生鬍鬚,但榆瞧著,先生的頭髮,倒也十分濃密!”
言罷,還不忘做出一副十足是在同他著想的表情。
總歸就是,你若要逼我抄寫心經,那你的一頭毛髮,也莫要了的意思。
青玄先生淡笑,姬榆忽然發現自己便被束縛在桌案前,再無法往多餘的地方行動。
“倒是個惡疾,青玄恰逢還會些醫術,如此公主便在此地放心的抄上一些,彼時待公主病發,我再來替公主診診。”
姬榆瞪著眼瞧他,原來是個有仙法傍身的小白臉,若此刻自己還有靈力傍身,定然要同他打一架,可如今發現,自從成了這姬榆,從打架方面來看,自己倒是越發的膿包了。
她氣憤的拍了拍,發現這仙罩著實做的夠結實,如此看來,這個小白臉的靈力應當十分的純淨與深厚。
而後,指了指這仙罩,笑著說。
“先生真是會說笑,榆的話尚未說完。”
他在一邊靜靜坐著,十足一副耐心聽她鬼扯的模樣。
“從前榆卻有此毛病,但是有幸的是,恰在先生來此授課的一月前,榆的這個毛病被治好了,想來應當是同先生十分的投緣,才能如此湊巧的將舊疾一併治了去。”
說到這,她做出一副自己都被感動了的模樣,而後指著這仙罩說。
“先生莫不收了去,這仙罩狹小,著實有礙榆抄經。”
他饒有趣味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捏了個訣,將仙罩收了去。
姬榆心裡鬆了口氣。
“先生方才說是從哪裡來的!”
他左手正在整理著右手的衣角,一面從容的回答她。
“滄瀾山,雪月閣!”
姬榆感覺手裡好像突然鬆了一截,好像原先握著的什麼東西忽而掉了下去。
姬珩卻覺得十分好奇,從前給姬榆找來的夫子,無一人能平安的度過十日且不委婉的朝上告假,眼下已有半月,卻絲毫未曾聽聞有任何關於授習課業的先生處有傳出不好的傳聞。
而後思及自己近些時日忙著處理舅母的事情,已經許久未曾見過長華了,因而決定去她殿中看看。
走在院外,他便隱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依稀是太慢了,左邊一點,力道不夠這樣的話,他尋思著,莫不是長華又在使著什麼法,讓侍從折騰先生吧!
於是趕忙跑進院內,然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卻著實懷疑,自己是不是尚在做夢,並未睡醒。
只見庭院裡擺著一排冰柱,冰柱之上,長華正在同一個用靈力幻化出來的冰人打鬥。
而坐在亭子裡卻有一個年紀輕輕,相貌英俊的男子,正坐在火盆邊烤著火,手裡還提著南越國進貢的上等紅陶紗瓷壺,一邊悠悠的倒著茶水,一邊對著那側蒙面打鬥的姬榆喊著。
“太慢了,按著你的速度,今晚還得再抄五十遍心經,方能凝神靜氣,感受周圍的變換!”
然而,這並不算什麼,讓他更為吃驚的,是長華非但沒同他打一頓,還更為賣力的與那冰人打鬥起來了。
他鬼使神差的朝那男子走去,男子起身,向他拱手作揖,“三殿下!”
他擺了擺手,示意免禮。
著實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對面的男子,側目之際,發現桌上砂壺裡煮著的,便是自己同長華討了幾次都未曾討到茶中極品陌上春雪。
一時各種情緒皆衝進肺腑,面上卻依然保持著身為王族公子的氣度。
“你便是長華新來授習課業的先生。”
宋青玄淡淡的點頭,兩人同坐於亭內。
第一波戰鬥結束,姬榆摘下蒙著眼的白紗,恰好瞧見亭裡看上去,表情甚為怪異的姬珩。
想著已是許久不曾見到三哥,當下便心情大好的衝進亭子裡,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三哥來了怎麼都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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