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難得的沒有發表看法。
姬榆見自己被冰凍,頗有些不滿。
“我說你這隻老狐狸,幹嘛不說話!”
他停住腳步看著她。
她眼神微微有些閃躲的看向身後的風景。
“身為燕昭國公主,不僅言談……”
他頓住,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眼裡劃過一絲笑意。
“我更感興趣的是,你究竟為何會有靈力?”
早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定然會來問個明白。
“哎呀,突然覺得頭好暈啊,定然是剛剛脫離幻境,還沒有緩過來,我得找個地方坐坐。”
“嗯,前方便有一座石雕!”
他眼睛往前方瞟了瞟,誠然他並未撒謊,不僅有石雕,旁邊還有一塊石頭恰好可以落坐。
她欣然將石頭上的雪掃了去,而後便一屁股坐在那。
“忘記告訴你了,這尊石雕下面鎮守著一頭千年靈蛇,你動作小些,莫要將她吵醒了。”
她正極力裝著不適的模樣,為何覺得他的神情有幾分幸災樂禍,不就是一頭前面靈蛇嘛,就連十頭……
她忽然頓住,腦中重新閃過他方才得話,前面靈蛇,蛇。
“啊!”
她猛然跳起,跑至他身旁,緊緊抱住他。
蛇,有蛇啊!
“你打算抱我到幾時?”
他的聲音驀然將她的思緒拉回,忽而覺得靈臺一片清明。
但轉瞬便覺得這話十分熟悉,不正是他們第一次交談時,他同她問的話嗎?
心下瞬時覺得尷尬無比,而後便大大方方的將他放開了,表現出一副極為坦然的模樣。
“我見方才無雙君將傘全部讓與了我,眼下衣角的雪竟有幾分染溼了衣襟,憂心無雙君會感染風寒,於是一時愧疚,想替無雙君暖一暖!”
他的唇角微不可見的彎起。
她忽而覺得他這幅模樣,著實讓人十分討厭。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抬眸,眉頭輕輕挑起。見她一副全然清冷不在意的模樣,心想,約莫眼下是真的被自己惹惱了。
而後便不再挑弄她,面上亦是恢復了平日裡剛正端直的模樣!
“約莫他是不敢吧!”
她一臉懵的表情,許久後方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此前問得關於昭九弦為什麼不帶覃璃離開的問題嗎?
誠然她已無法跟上他的思維,隔了如此許久,且能從眼下的話題跳轉到之前的問題上,他也著實是個人才。
可是為什麼不敢呢,是擔心日後覃璃知道真相會將他視作仇敵,所以不敢賭嘛!
雖然自覃璃知道真相後如何對他的片段,她並未從幻境中知曉,但心中仍舊隱隱覺得,若昭九弦真心敢賭,興許他會賭贏。
也許情誼太重,反而會更在意得失,因而終歸會是這般結局。
她抬頭看向他,“那你們從前是如何相識的!”
他搖搖頭,“並不曾相識!”
不曾相識便可如此信任,以命相博,當真以為她是三歲孩童嗎?
“我看上去竟如此好騙嗎?”
他聞言,仔細打量著她。
“誠然你並不好騙。”
她十分滿意這個回答,然這可棗尚未來得及回味它的甜味,下一秒便生生捱了一個巴掌。
“即便看上去也並不聰明。”
忽而覺得自己對著一個如此不知道臉皮為何物,且嘴毒堪比天下之最的人,生氣是不可取的,著實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卻十分難得的接著說下去。
“可倘若他將噬魂玉交給我,一切便都解釋的清了。”
她睜大眼睛。
噬魂玉,莫非就是上古神器噬魂玉。傳聞噬魂玉生於天地初始,經歷了世事的演變,集天地靈氣,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最近一次出現也是在百年後的蘭陵江氏地帶,並未聽聞半年前有現世,莫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秘。
她忽而有幾分好奇,為何自己會來這裡呢,感覺並非是巧合,依稀覺得是有什麼牽引著她。
“好吧,那你當初為什麼幫我?”
當下他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份,若幫昭九弦是因為噬魂玉,可面對那個時候的自己,全然是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為何要幫她!
即便她對自己的容貌再有自信,亦不會傻到認為他對自己一見鍾情。
他的目光極為幽深,她看著他的眼神卻越發迷茫了。
“你難道不知曉,自己身上,有另一塊噬魂玉。”
“什麼?”
全然沒料到是這樣的答案,自己怎會有噬魂玉呢,她周身上下,除了姬黎送她的那塊玉,根本連半塊……
姬黎!
她忽然想到姬黎來給她送行時的模樣,怎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她緩緩的從懷裡掏出了那枚玉佩。不知為何,這些時日其中的靈力越發強烈且頻繁的湧動。
他亦從懷裡拿出另一枚,瞬時間靈力湧動的越發洶湧。
她將兩塊玉合在一起,瞬間他們彼此相吸,周身散發著強烈而又歡快的鳴聲,好似他們終於找到了他們身體中的一部分。
原來是這樣,真正的噬魂玉是一分為二,只有合起來,才能真正發揮它的作用。
原來自己當日感受到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靈草的靈力,根本就是他懷裡的那塊玉。
且他從第一日起便知曉,因而對自己有幾分關照,只因為了另外半塊噬魂玉,不得不信任她。
忽而覺得那日在火場裡,自己的表現著實有幾分丟人,怎能相信這個傢伙真的同她有幾分生死患難的情誼。
他看著她一副沉著深思的模樣,亦如往常般拍了她的頭。
她有些吃痛的摸著,忽而鼓起了勇氣問到。
“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從前便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