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揚練完劍,額角帶汗,肚子也咕咕叫起來,想著去廳堂吃點東西。
剛走到走廊下,腳步猛地一頓。
院子裡,長華公主姬榆正和他兄長君無雙並肩走著。晨風吹過,兩人的衣角輕輕飄動,那畫面安靜得……像做夢一樣。
君子揚喉嚨發緊,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使勁揉了揉眼睛。正好看見兄長低聲說了句什麼,就有侍女上前,引著姬榆往後院客房去了。
他心裡還驚疑不定,那頭君無雙已經看見了他,腳步沉穩地走了過來。
“兄長,”君子揚嗓子發乾,話都說不利索了,“剛才那位……是長華公主?”
君無雙掃過他臉上的驚訝,只淡淡點了下頭。
君子揚的心猛地一跳,簡直不敢相信。
這些天他絞盡腦汁也沒法再見公主一面,沒想到一大早撞上了,運氣這麼好?
“兄長,”他定了定神,聲音裡藏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之前父王賞我的碧雲劍丟了,多虧長華公主幫忙找回來。我還沒好好謝過公主……子揚想設個宴請公主,當面道謝,還請兄長幫忙。”眼神躲閃,心裡有點虛。
君無雙眼神平靜,語氣淡淡:“是該謝謝人家。”話剛說完,卻又轉了個彎,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探究,“就為這個?”
君子揚臉上“唰”地紅了,心跳得像擂鼓,終於鼓起勇氣:“父王不是想和燕昭聯姻嗎……子揚覺得長華公主為人爽快,有風骨,兄長覺得怎麼樣?”
君無雙直視著他,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沉默了一會兒,只慢悠悠吐出三個字:“不怎麼樣。”
君子揚更困惑了,正要追問,卻見姬榆已經換了身明顯寬大的衣服走了回來。她走到君無雙面前,彆扭地扯了扯袖子:“你這兒的衣服都太大了,沒一件合身的。”
君無雙嘴角微揚,抬手輕輕撫平她肩上微皺的衣料:“你昨天那身衣服弄溼了,已經讓人拿去洗了。這會兒匆忙,只能先找件我過世長姐的舊衣,委屈公主將就一下。”
姬榆愣了一下,沒想到他語氣這麼溫和。難道是因為之前在溪邊抱怨衣服溼了,他覺得抱歉?她正想著,又聽他道:“一會兒路上,找個成衣鋪子,給你買身新的。”
姬榆眼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心想肯定是自己之前話說重了傷著他自尊了,語氣不由得軟了下來:“沒事。你能找到那麼好的湯泉,我很感激。昨晚你也沒怎麼睡……我都記著呢。都餓了吧?先吃飯?”
君無雙眼底掠過一絲笑意,點頭:“好。”說完,兩人便一起轉身往飯廳走,只剩下君子揚像被雷劈了一樣,僵在原地。
一個路過的婢女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昨晚……我兄長沒回房睡?”
婢女被他嚇人的臉色震住,聲音發顫:“回公子,世子殿下……是今早和長華公主一起回來的。”
君子揚如墜冰窟,手指關節都捏得發白了,最後頹然鬆開手。婢女如蒙大赦,趕緊溜了。
一夜未歸……剛才說的湯泉,竟然是真的!再想想自己剛才說的話,還有兄長那平靜卻幽深的眼神,巨大的悔恨和難堪像潮水一樣把他淹沒了,只覺得老天爺在耍他!
……
“你來燕山打獵,請懷恩侯也就算了,還讓大家帶家眷,”姬榆跟著他在營地邊勒住馬,遠遠看見人群前的懷恩侯和清河郡主,頓時覺得沒意思,“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君無雙側頭看她,語氣帶著點戲謔:“除了我,很少見你對誰這麼不待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氣她搶了你‘意中人’?”
姬榆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她跟懷恩侯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對清河郡主,也說不上討厭,就是煩被扯進這些無聊事裡。”
他輕笑:“那還管她幹嘛?走了。”把馬韁丟給侍從,不由分說就帶著她朝人群走去。
見完禮,姬榆看見尹相國次子身後的素婉悄悄給她使眼色,她會意地微微點頭,轉向君無雙:“我有點事,先……”
話沒說完,手臂就被他穩穩抓住,直接朝懷恩侯那邊帶。“急什麼?”他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勁兒,“好戲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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