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幹得漂亮!君無雙那小子傳來的密信我都看了,你們這手‘引蛇出洞’玩得妙!”
姬珩朗聲笑道,這才把目光投向安靜立於一旁的君無雙,眼神瞬間變得促狹而熟稔,帶著男人間心照不宣的揶揄。
“無雙!你小子,護駕有功啊!不過把我妹妹拐去當賬房先生,這筆賬回頭再跟你算!”
他大步上前,隨意地拍了拍君無雙的肩膀,力道不輕,透著十足的親近。
君無雙早已卸去喬裝,恢復了原本的清冷麵容,雖臉色仍有些蒼白,但氣度從容。
面對姬珩這熟稔的調侃和隨意的拍打,他只是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從容還禮。
“三殿下言重。職責所在。況且,”他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姬榆,“公主殿下自有決斷,非我能‘拐’。”
話雖謙遜,但那眼神中的默契與姬珩的調侃相映成趣。
姬珩挑眉,目光在君無雙和自家妹妹之間打了個轉,那眼神裡的瞭然和打趣幾乎要溢位來。
他用力又拍了拍君無雙的肩膀,語氣變得鄭重了些,但依舊帶著親近:“行了,客套話不多說。我燕昭上下,承你的情!此番能順利拿下瀚海,斷安平侯一臂,你居首功!”
君無雙微微頷首:“殿下過譽。蒼梧燕昭,同氣連枝。”
姬珩看著並肩而立的兩人,一個是他視若珍寶、英姿颯爽的妹妹,一個是智勇雙全、私交甚篤的鄰國摯友,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他最後用力一揮手,指向北方,戰場磨礪出的沉穩與骨子裡的豪邁不羈交織在一起,聲音洪亮如雷:
“瀚海已定,安平侯三臂皆斷!是時候了,做個徹底的了斷!”
瀚海峽谷的烽煙尚未散盡,塞北的天空已被更濃重的血色浸染。
安平侯在得知楊伯安身死、瀚海失守,苦心經營的後方三臂盡斷後,他非但沒有潰敗,反而悍然以“清君側、誅奸佞”為名,裹挾著尚被矇蔽的部分北境邊軍,聯合北狄新君“履行盟約”壓境的鐵騎,悍然調轉兵鋒,直指燕昭王都!
戰火,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間在燕昭北境蔓延開來。
然而,姬珩等人並非毫無準備。
姬珩、懷恩侯與白將軍迅速合兵一處。
得益於姬榆、君無雙等人此前在後方拔除安平侯羽翼贏得的戰略空間,以及姬珩在擔任監軍期間暗中佈置的棋子,聯軍初期的應對堪稱教科書般的沉穩與狠辣。
君無雙如同一隻盤踞在陰影中的獵鷹,其掌控的情報網路和驚人的戰略預判能力,成為聯軍最鋒利的眼睛。
他精準地推演著安平侯的進軍路線和兵力調配。
當安平侯意圖利用北狄騎兵的機動性,繞過聯軍主力堅固的“磐石關”,直插腹地時,君無雙的密報已提前送達姬珩案頭。
接到預警,姬榆沒有絲毫猶豫。她親率一支精銳的輕騎兵,星夜兼程,趕在安平侯偏師之前,抵達了險要的“飛鷹澗”。
她下令將澗上唯一的橋樑徹底焚燬,並利用地形佈置下層層疊疊的陷阱和強弓硬弩。
當安平侯的先鋒騎兵風馳電掣般趕到時,面對的只有熊熊烈焰和冰冷的箭雨。姬榆一身銀甲,立於斷橋殘骸之後的高崖上,身影在火光映照下凜然如戰神。
她以極小的代價,硬生生斬斷了安平侯意圖奇襲的利爪,將其主力牢牢拖在了磐石關正面戰場。
正面戰場,姬珩展現出經歷戰火淬鍊後的沉穩與鋒芒。他與懷恩侯、白將軍依託磐石關天險,構築起銅牆鐵壁般的防線。
面對安平侯主力潮水般的猛攻,姬珩指揮若定,將守城器械的威力發揮到極致。滾油、擂石、火弩,每一次反擊都精準而致命。
當安平侯因側翼受挫,試圖不計代價強攻關隘時,姬珩抓住戰機,親率白將軍麾下最精銳的“玄甲重騎”從側門突然殺出!
這支鐵甲洪流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楔入叛軍陣型,瞬間將其前軍衝得七零八落。姬珩銀槍所向,所向披靡,槍尖挑落數名叛軍悍將,極大地鼓舞了守軍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