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交匯,無需言語,同時狠狠一夾馬腹!
“駕——!”
兩匹神駿的戰馬如同離弦之箭,嘶鳴著衝出瀰漫著無形硝煙的大營,向著遠離殺聲震天戰場的蒼梧邊境,絕塵而去!
馬蹄聲急促,踏碎黃昏。
姬榆緊握韁繩,玄鳥佩溫潤地躺在掌心,胸中是即將執行奇襲任務的激昂。
她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那漸行漸遠的軍營,只想著儘快抵達定風關,帶回那支決定性的力量。
君無雙策馬與她並肩,側臉的線條在疾風中顯得冷硬。
他深邃的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前方蒼梧邊境起伏的山巒,眼底是化不開的凝重。
前路未知,後有豺狼。
但縱使前方是萬丈深淵,身後是嗜血追兵,也休想越過他,傷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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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踏碎了山野的寂靜,捲起一路煙塵。
姬榆的心緒仍沉浸在兄長描繪的“斷龍谷奇襲”藍圖中,玄鳥佩在懷中微微發燙,彷彿承載著扭轉乾坤的力量。
沿途的小茶棚裡,一位年邁佝僂的老人端上來兩碗麵。
“多少吃點,你已經幾日不曾好好進食了。”君無雙略帶擔憂的說道。
“即便再心急,也不能再調回援軍前自己先垮掉。”
“嗯。”姬榆微微沉吟,拿起筷子。
沿途又來了一些馬車,甚至還有不少拖家帶口的流民。
他們的臉上刻著深刻的恐懼,談論的話語碎片般飄入姬榆耳中:
“……王都……聽說被圍得水洩不通……”
“……青雲壁半天就沒了!守軍像紙糊的一樣……”
“……安平侯的旗子都插到城下了……作孽啊……”
“……完了,全完了……”
磐石關還在,落鷹澗還在,王兄還在中軍運籌帷幄,怎會……怎會如此?她強壓下心頭莫名泛起的不安。
幾個剛從北面逃難而來的老兵,衣衫襤褸,身上帶著未乾的血跡和硝煙味,正圍著一張破舊的地圖激烈爭論,聲音嘶啞絕望:
“鷹喙口!肯定是鷹喙口先崩的!他孃的,守將是誰?怎麼會……”
“完了,側翼一垮,落鷹澗就是死地!姬珩殿下再能打也……”
“王都……青雲壁一丟,那就是砧板上的肉!安平侯那老賊……”
“聽說……聽說王上還在宮裡沒出來……”
“姬珩殿下呢?他帶著殘部去救王都,那是往火坑裡跳啊!十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