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渾身炸毛,反身躍起,爪子凌厲地朝喜鵲背上拍去。
喜鵲嘴裡叼著一撮黃毛,驚慌失措地逃跑。
到底是偷毛喜鵲溜之大吉,還是胖橘大仇得報?
無人知曉結局。
芭蕉扇上奶乎乎,毛茸茸的狸花貓,憨態可掬地撲蝶。
風格不同,但各有特色。
無蘊子越畫越順手,想要畫的東西在腦海裡越來越清晰。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畫出來:“絹布。”
他頭都沒抬地吩咐。
聞顏立刻取出最好的繪畫絹布鋪上。
無蘊子埋頭作畫。
聞顏順手幫他斟上茶水,時不時調出一份顏料。
每一次都正中下懷,都是他想要的。
不過一個時辰,一幅畫便有了雛形。
仔細看去,竟是一幅鄉間晚照圖。
山野鄉間,草屋瓦舍,裊裊炊煙。
最近處的房舍,正是應家。
院牆根有一棵高大的玉蘭樹,正值花期,開得正盛。
一隻圓滾滾的橘貓趴在牆頭,四肢伸展,一條長長的尾巴,炸毛成了雞毛撣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
它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大圓腦袋向上揚起,舌頭吐得老長。
門前站著幾個人,一男一女叉腰伸脖地吵架,旁邊幾人手忙腳亂地規勸。
夕陽越過山巔,將山野鄉間的一切都鍍上金輝。
將這一幕襯得越發溫馨寧靜。
雖然只是草圖,卻已經能看出它的野趣恬然,生動活潑。
無蘊子擅長畫貓,畫山水。
而這幅畫色彩濃烈,用色大膽,充滿生活氣息,與無蘊子以往的風格大相徑庭。
多虧了聞顏,讓他突破了自己。
“暢快!暢快!”無蘊子舉著筆,朗聲大笑,“明兒我就拿著它去松山書院,氣死書院裡那些老學究。”
他剛嘚瑟完,就發現自己已經用了許多顏料。
要是將畫全部完成,起碼還需要兩三倍的顏料。
他頓時有些赧顏:“顏料錢我付給你,還有紙扇和芭蕉扇,我都想買下。”
他找出身上所有銀票和碎銀,也只湊出一百多兩。
這些顏料,好多都有價無市,這點錢遠遠不夠。
“我今天出門沒帶銀子,明日我差人送來。”無蘊子眼神又粘到顏料箱子上,“這些顏料,我想要一套,多少銀兩都行。還有這隻紙扇和芭蕉扇,你也一起賣給我吧。”
誰知,聞顏卻搖搖頭,“芭蕉扇和紙袋都有主了,不能賣給你。至於顏料……這種規格的我不賣,你若是想要,可以看看這種。”
聞顏開啟了另一口箱子。
這一箱顏色雖然也很齊全,卻明顯比前面那一箱差了很多。
稀有色幾乎沒有,比如那個深紫。
聞顏解釋:“你也看到了,我的存貨本就不多,賣給你我就沒得用了。”
這個理由,無蘊子無法反駁。
但他實在不想錯過這些顏料,讓聞顏多少勻他一些:“只要你肯分給我,其他的都好說。”
等的就是這句話!
聞顏突然話風一轉:“我倒有一個折中的法子,你且聽聽看。”
無蘊子看著她的笑容,瞬間有種圖窮匕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