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保住你的命，一點一點侵吞你的產業，都是為了做給她看。
可她太惡毒了。
她竟然對我們的兒子動手。
孩子還那麼小，被她的手下拋來拋去供她取樂，最後又……
又把他扔進池塘。
我們的兒子，在冰冷的湖水裡，拼命的掙扎，拼命的喊救命，可她只是站在湖邊看著笑著……”
霍耀行說到此處，已經雙眼血紅。
他憤怒的樣子，彷彿只要顧賽賽出現在他面前，就能將她生吞活剝了。
“啪！”
聞顏一個耳光，重重抽在他臉上。
霍耀行的臉被打得歪到一旁。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聞顏，聲音都帶著哭腔：“你為何還要打我？”
兩世為人。
她第一次，聽到如此清晰的，兒子死時遭受的折磨。
兒子被冷水泡到灰紫的臉龐，霎時浮現在聞顏腦海。
他還那麼小。
總是仰著白白胖胖的小臉，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再用軟糯糯的童言稚聲喊她孃親。
孃親？
孃親！
孃親。
她的心，彷彿被人狠狠扎進一把利刃，不停地翻轉攪動。
她目眥欲裂：“你說得這麼仔細，說明你當時就在現場，你為什麼不救他！
顧賽賽不是看中你了嗎？
只要你求一求，她肯定會放過我們的孩子的。”
“我……”霍耀行眼中閃過慌亂。
像是怕極了會露餡。
他眼珠子直轉，然後道：“我求過的。
但是她讓我選。
你和小寶之間，只能活一個。
我知道小寶是我們的孩子，可是在我心裡，你才是最重要的那個。”
一個兒子而已。
沒了還可以再生。
現在不把聞顏哄好，他怎麼攀上梧桐書院的季山長！
“你這個畜生！”聞顏揪著他的衣領，傷心得肝膽欲裂，“那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怎麼能……你怎麼能放棄他！
她要我的命，那就讓她拿去好了。
你為什麼不救我的孩子！
我恨你，我恨你！
嗚嗚嗚……”
聞顏撲上去，撕扯著霍耀行的衣裳，不斷地捶打他。
霍耀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她打罵。
聞顏情緒激動，沒一會兒就使完了全身的力氣。
胸口傳來一陣陣絞痛。
她捂著胸口。
痛得像是隨時都會死去。
那個聲稱愛她愛到可以為了她，任由他人虐殺親生骨肉的霍耀行，卻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異樣。
他繼續訴說著自己的委屈：“我以為，把你的產業拱手相讓，她殺死了小寶。
她會暫時饒你一命。
可是她太狠毒了。
她一邊控制我，一邊鼓動虛偽又愚蠢的聞如月去殺你。
等我意識到事情不對，趕回家去保護你時，你和聞如月已經……”
霍耀行哽咽著：“聞顏，你知道嗎？自從你死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也跟著死了。”
霍耀行痛苦地敲打著自己的胸口，彷彿隔了一世，他仍然無法承受失去摯愛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