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威氣炸了,當場發難。
原本還有些熱鬧的院子,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東西,怔愣地看著他在發飆。
趙庸也被這個兒子狂暴的一面給嚇到了。
過去,趙威在家的時候也是這樣怒髮衝冠,面目猙獰地發脾氣,亂打人。
有的時候打得急眼了,就連他們這做父母的也會捱上幾腳。
但他這人就是個窩裡橫而已,在外面一直都是夾著尾巴做人。
像現在這般高聲怒罵,氣焰沖天,一點也不怕死的橫樣,還真是沒有見過。
趙庸太害怕這個兒子惹下大禍,趕緊去拉住。
“這裡是靈堂,不是能玩鬧的地方,給我回去!”
只是趙威氣勢太兇了,早已經把灶房裡面罵人者給吵了出來。
“哪個狗東西在這裡亂唳,給老子站出來!”
這人手裡拿著一把菜刀,人又魁梧得像個鐵塔一樣。
只坐在那裡,就讓人望而生畏。
此人是這家的白事掌勺師傅,負責整個喪事的宴席的製作。
平常殺雞宰牛樣樣都會,掂得一手好勺,所以,鄉下人家都很喜歡請他來幫忙。
而且,這人和這個主家是表親關係,所以自然是向著主家,特意刁難起趙庸。
大晚上的讓對方在昏暗的地方切肉,砍骨頭,那手上的傷就是這麼來的。
而且,整個喪事最髒最苦的活,也從來不讓別人看,都是讓趙庸去。
比如,白天的時候,就讓其頂著風雪的,去把那個墳坑給挖了出來。
要知道這天寒地凍地,山中的氣溫又很是低,要挖個一人多高的深坑。
趙庸從天矇矇亮就上山,一直挖到天快黑了,這才等來白事先生的驗收,看到其合乎規格了,這才放他回來。
然後,只是給了一碗很尋常的水泡飯,就驅使他繼續忙碌著,一直幹到現在都已經晚上十點了,還沒幹完。
趙庸是出了名的老實人,加上對亡者心裡也有些小愧疚,所以吃了這麼大的暗虧,也選擇了隱忍。
趙威只看到了其手中的傷,還有對方怠慢的口氣,就已經壓制不住怒火了。
但凡是知道還有白天挖墳這一出,怕是想把這戶人家的靈堂都給拆了。
這些人千不該,萬不該,亂動他的家人。
那是他上輩子出生入死,救了多少人後,才積下的陰德,今生才換來的父母親人啊……
面對這劍拔弩張的場面,趙庸嚇得魂兒都快飛了,趕緊上前幾步,向著這個掌案師傅抱拳求饒。
“林師傅,是我兒衝撞了你,他還是個孩子,你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他的討好示弱,並沒有得到對方的尊重,直接一把將其推開。
“少特麼和我來這一套,敢罵老子的人還沒有出生呢,你兒子要為自己的嘴賤,付出代價。”
趙庸被推得踉蹌後退,差一點點就摔倒在地。
趙威急忙將人一把扶住,然後直接拽到自己的身後。
“爹,和狗說什麼廢話,這種人只能用拳頭,才能和他講道理。”
趙威的話,頓時讓院子裡面看熱鬧的人搖頭嘆息起來。
“唉……趙家的這個酒鬼……怕是又去喝了幾口馬尿,就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竟然敢惹這個姓林的,這一次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