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如惡獸般竄向浸透燃油的長椅,剎那間火舌翻湧,熱浪裹挾著濃煙撲面而來。
趙威瞳孔驟縮,一把拽過黃毛翻滾著避開烈焰,身後的牆面瞬間被燎出焦黑的痕跡。
周隊長舉槍的手被濃煙嗆得發顫,怒吼著指揮隊員:“先滅火!別讓他跑了!”
劉知青趁機將帆布包狠狠甩向人群,暗紅液體潑灑之處騰起更兇猛的火勢。
他轉身撞碎消防栓玻璃,抄起滅火器朝著趙威噴射,白茫茫的粉末遮蔽了眾人視線。
趙威摸索著扣動彈弓,鋼珠擦著劉知青耳畔飛過,擊碎了走廊盡頭的應急燈。
“想抓我?下輩子吧!”
劉知青狂笑中踢開防火門,走廊裡此起彼伏的咳嗽聲與警笛聲混作一團。
周隊長抹去臉上的乾粉,看見樓梯轉角處,劉知青故意留下的半截燃燒的畫布——上面赫然是用鮮血勾勒的走私貨藏匿地圖輪廓。
病房內,劉小玉在爆炸聲中劇烈抽搐,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趙威的衣角:“別讓他...拿到東西...”
黃毛捂著灼傷的手臂跌坐在地,望著滿地狼藉喃喃自語。
“這瘋子到底想幹什麼?”
趙威凝視著滿地狼籍,掌心舊疤突突跳動——他知道,這場關於走私、復仇與秘密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周隊長蹲下身,用鋼筆尖挑起那半截即將燃盡的畫布,焦黑的邊緣突然迸出火星,在他的袖口燙出個小洞。
“通知技術科,把逃走的去向全部篩出來。”
他起身時踢開腳邊變形的垃圾貨物,氣呼呼道:“這傢伙忒兇殘了,哎……咋會這樣呢!”
明明,只是個普通的讀書人,下個鄉再回來,人就變得像個惡魔一般。
只能說,對方太過瘋癲,不能以常理代之。
走廊盡頭的防火門突然發出吱呀聲,眾人槍口齊刷刷轉向聲源。
趙威抬手示意稍安勿躁,從腰間摸出探照燈掃過去——滿地消防水窪中有些不太一樣。
他蹲下身子,指尖蹭過腳印邊緣凝固的暗紅色:“血混著松節油,是他帆布包裡漏出來的。”
“家屬是誰,42號床劉小玉情況不對!”
護士突然從病房衝出,口罩被血漬浸透。
趙威衝進病房時,心電監護儀正發出刺耳的長鳴,劉小玉脖頸青筋暴起,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
她突然抓住趙威手腕,指甲深深掐進舊疤,氣若游絲道:“碼頭...七號倉庫...暗...”
話音戛然而止,心電圖化作筆直的長線。
黃毛突然撞開圍在床邊的眾人,染血的拳頭砸在金屬床欄上。
“就這麼死了?死的也太離譜了吧!”
明明,她還有救的。
似乎是一心求死才對。
這個女人心裡很苦,如果不是為了救其父母,她根本就不願意再苟活。
或許,是因為在改造期間,遭遇了些什麼吧。
趙威將這個猜測,和周隊長說了一下,讓他的人幫忙查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