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頌宜則是心情複雜。
死灰尚且能復燃,更何況,她是人。
靳贏白在宴會上公然維護她,她有些意外。
也有些……動容……
可,她不希望他再捲入她的事情當中。
她的神色盡數落入一旁的陸景勳眸中,讓他很快滕升起惱火的情緒。
他將視線轉到靳贏白身上,笑得斯文:“靳少,我和頌宜的家事,和你無關吧?”
家事?
靳贏白冷下臉,神情譏諷,卻轉頭看向陸夫人:“陸夫人,什麼時候你們陸家輪到私生子做主了?”
陸夫人表情一僵。
靳家這尊大佛,她惹不起。
看到陸景勳吃癟,姜頌宜嗤了一聲,隨後垂下眼,掩住內心的躁動。
“靳少說得對。”她掙脫姜喚山的鉗制,整理了下領口,“姜喚山,你根本不配為人夫,更不配為人父。”
姜頌宜聲音清亮得全場都能聽見。
她伸手緩緩摘下脖子上的項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鑽石項鍊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這條項鍊明明是我媽媽的遺物,在你口中,卻成了你送我的訂婚禮物。”姜頌宜舉起項鍊,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而我媽媽的遺願,也被你篡改成了和陸家的婚約。”
姜喚山臉色大變:“頌宜,你……”
“我媽媽的遺願,是讓我遠離姜家。”姜頌宜眼神冰冷,“可惜媽媽走得太早,沒來得及告訴我,你是怎麼逼死她的。”
全場倒吸一口氣。
這話資訊量太大,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喚山臉色徹底白了,聲音都有些發抖:“你胡說什麼!你媽媽是病死的!”
“是嗎?”姜頌宜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姜喚山,你午夜夢迴時,可還安穩嗎?”
姜喚山臉色白了白。
靳贏白眉頭微皺,看向姜頌宜的眼神多了絲複雜。
她還是那個姜頌宜,被逼到絕境時,永遠會反咬一口的小蛇。
只是她說的這些事情,他好像從來沒聽她提過。
原來這些年來,她過得這麼不好嗎?
姜頌宜見姜喚山不敢回應,又開口繼續說:“我媽媽對姜家付出的所有,都不是你能用來逼迫我的武器。”
她將項鍊緊緊攥在手心:“你別想再威脅我什麼,大不了,我們一損俱損。”
見識到這一場豪門大戲,賓客們都有些愣。
這位姜大小姐分明話裡有話,再結合外界的傳聞……
這姜喚山,可真不是人啊!
一時間,指責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姜喚山的臉色黑得出奇。
姜頌宜不管那麼多,她轉頭就要離開。
她最討厭別人威脅她。
這次過來,她就是要狠狠咬掉姜喚山一塊肉。
姜頌宜走到門口,似乎是想起來什麼,腳步不自覺頓了頓。
她側過頭,看見靳贏白站在人群裡,格外顯眼。
他神色散淡,狀若不經意般的和她對視。
心頭似乎被針刺了一陣,姜頌宜眼眶微紅,鼻子有些泛酸。
破鏡難重圓,覆水再難收。
她和他,終究只能走向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