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姜棲晚嘲諷針對的是陳總，可不是他們。
他們可不會出風頭。
可眾人心中緊繃的弦並未放鬆分毫，反而愈發警惕地縮在各自的安全區域。萬一姜棲晚又將矛頭對準他們呢？
這念頭如毒蛇般纏繞在每個人的心頭，令人喉頭髮緊。
他們可不會上趕著找不痛快，方才還聚在一處對祁深評頭論足，此刻卻如驚弓之鳥，唯恐成為下一個被鎖定的目標。
姜棲晚瞥了眾人一眼，那眼神如同祁深慣有的睥睨，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彷彿能穿透皮囊直抵人心。
這種時候誰會衝上去反駁她的話？瘋了嗎？眾人心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腳下不自覺地後退半步，與陳總拉開距離。
且不說他們本就不佔理兒，剛才確確實實是在背後議論嘲諷祁深，本就是語人是非的腌臢事，如今被人家妻子當面戳破，哪來的臉去反駁對方？
更何況，祁深的身份是他們能隨便嘲弄的嗎？那可是祁家大少爺，傅家舊事纏身卻依舊穩坐權力巔峰的人物，他們不過是一群仰人鼻息的商賈，平日仗著資歷議論幾句便罷了，真要對上，誰也不敢硬碰硬。
他們還擔心姜棲晚會突然調轉槍口，無差別掃射到他們身上。姜棲晚的嘴可真的是一點都不留情面啊！
方才那番話如利刃剖開陳總的體面，字字見血。真要當著眾人的面兒被如此嘲諷，那他們的臉都還要不要了？簡直是丟死人的程度！想到那可能的羞辱，眾人後背冷汗涔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撐著表面的鎮定。
這群人沒這個臉被姜棲晚嘲諷，所以不敢反駁，只能在一旁看著陳總被針對。
甚至此刻都在慶幸姜棲晚的火力集中在陳總身上，沒有波及他們。
那沒辦法，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陳總一個人丟臉就好了，他們可不想跟著一起淪為笑柄。方才還一群跟陳總偷偷議論祁深的人，此刻面上都掛著虛偽的笑意，甚至有人開口嘲上了陳總，聲音裡帶著幸災樂禍的刺耳。
“老陳啊，你剛才那些話說的確實是不對。”一個穿銀灰西裝的男人率先開口，嘴角掛著假笑，目光卻像刀子般刮過陳總慘白的臉，“祁總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管好自己家裡面的事情不就好了？你自己那群兒女都還管不好呢，說出來也不怕讓人笑話。”說這話的男人方才也沒少嘲諷議論，但現在卻將矛頭對準陳總，顯然是擔心姜棲晚繼續說點什麼，急著轉移她的注意力，或是用攻擊陳總來表明自己的“清白”。
他話音落下，四周立刻響起附和的輕笑，彷彿剛才那些惡意的揣測從未出自他們之口。
“就是，老陳，你最近可是被那群私生子折騰得夠嗆吧？”另一個女人掩唇輕笑，翡翠耳墜隨著動作晃出刺目的光，“網上直播認爹那出戏，可比拍賣會精彩多了。你這當爹的，倒是成了全城的笑話。”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陳總的私事翻出來反覆咀嚼，彷彿剛才議論祁深的不是他們，而是陳總一人之過。
陳總被圍在中間，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紫，嘴唇顫抖著，卻吐不出半句反駁。
他向來以圓滑著稱，拍賣廳的燈光依舊明亮，卻將陳總佝僂的身影拉得老長，彷彿一隻被剝去外殼的蝸牛，蜷縮在眾人目光的灼燒之下，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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