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很清楚是怎麼回事。
小腹上傳來絲絲密密的疼痛,她的神志也快模糊了,撐不住了。
厲世傑快步抱著人下樓,將她放進車裡,第一次對她語氣頗重的說:“就算你再不願意看見我,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人命就一條。”
他將她的安全帶繫好,自己快速坐進主駕駛,啟動車子去醫院。
一路上,厲世傑開著雙閃闖了幾個紅燈,他心跳加速,看著蘇玉瑤睡衣上涓涓而出的血,心裡慌得不行。
蘇玉瑤也疼的不行,理智背疼痛吞沒,沒有力氣去和厲世傑爭辯。
很快到了醫院,厲世傑將人抱進去,大聲喊:“醫生,醫生……”
血浸染了兩人的衣服,風掠過,兩人的衣服纏在一起,一會兒又被吹開。
很快,蘇玉瑤被推進急診室,厲世傑整個人麻木又心急的站在門口等。
他的襯衫上,褲子上,手上,沾滿了血。
這些血讓他恐慌。
醫生從急診室出來:“病人家屬。”
厲世傑立馬上前:“我在,我老婆怎麼了?怎麼會出這麼多血?”
醫生說:“你是她老公,你不知道?這是藥流不當造成的,她體質不好,根本不適合藥流,藥流不乾淨,就容易導致感染,甚至出血。”
“藥流?”
學識淵博的厲世傑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兩個字的意思。
醫生生氣的說:“你身為丈夫,你不知道?超過時間了是不能藥物流產的,你妻子藥流應該有一週了,這期間應該一直還在出血,出血量應該還不小,她體內還沒有完全排出,才導致……”
醫生的話對於厲世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蘇玉瑤懷孕了,但是她私底下處理了,藥物流產,她不去醫院,不告訴他,就這麼……處理了。
她到底是有多恨他,才不給那條小生命一個來到世上的機會?
厲世傑忽然感到渾身疼,就連呼吸都是疼的。
密密麻麻的疼,漫入四肢百骸。
“現在病人需要做手術,麻煩在這裡簽字。”
在醫生的催促下,厲世傑才回神簽字。
簽完字,他整個人是渾渾噩噩的,頹然的坐在走廊裡,就這麼靠著冰涼的瓷磚,眼角逐漸溼/潤。
他盯著沾染了鮮血的雙手,嘴角揚起一抹苦澀,這是他孩子的血。
可笑不可笑?
孩子都沒了,他才知道。
她就這麼恨他,這麼狠。
這些年,他一直都默默守護在她身後,不給她添一絲煩惱,不越界,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
哪怕現在,她依然覺得,他是為了厲家繼承人的位子,算計了她,和她結婚。
他沒有解釋,他想著,只要兩人結婚了,來日方長,哪怕她現在牴觸,也會慢慢改變的。
至少,她和他在同一個屋簷下,她是他的妻子了。
而剛才醫生的話讓他清醒過來,他的想法有多麼天真。
她一點也不愛他,她作踐自己的身體,報復自己,也是報復他。
兩個小時後,蘇玉瑤臉色蒼白的被送回病房。
已經凌晨了,醫院寂靜的可怕。
蘇玉瑤換了乾淨的病號服,躺在病床上休息,小腹還說疼,麻藥過後,她更清醒了。
厲世傑推門進來,雙眸猩紅,他看著病床上虛弱的她,滿腔怒火卻發不出來,就這麼盯著,連一句責備,一句質問都說不出口。
蘇玉瑤轉了腦袋,沒有去看他,聲音虛弱:“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