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旻寒一腳油門踩下。
許是這兩天經營雲霧太累了,鄭言不知不覺睡著了,一覺睡醒,車子已經停在了瀾宜苑。
她坐起身子,黑色的西裝外套隨之滑落。
是申旻寒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謝…謝謝啊。”
她將外套遞過去,申旻寒淡淡地“嗯”了一聲。
兩人將阮安送進房間丟在床上,鄭言替她蓋好被子,長舒了口氣。
怎麼挺瘦一人,睡著了就沉得跟豬一樣??
“那個,麻煩你了。”
安頓好阮安,鄭言開口道謝。
申旻寒望著她,“你打算怎麼謝我,嗯?”
兩人四目相對,臥室安靜地能聽到心跳聲。
不給鄭言開口的機會,凱文一臉戲謔地繼續道,“難不成鄭小姐又想以身相許?”
又?
以身相許?
說得好像她是什麼很隨便的人一樣!
鄭言頓時覺得臉紅心跳,恨不得給自己來兩下子。
她的一句玩笑卻成了他調戲自己的話。
兩人對視著,臥室裡的氣氛莫名地曖昧了起來,正當她不知所措時,阮安突然彈射起跳趴在床邊。
嘔—
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鄭言險些石化在原地。
阮安吐了。
還吐在了凱文身上!!
見凱文咬牙切齒,一副巴不得撕了阮安的樣子,鄭言慌亂地拿起毛巾為他擦去褲子上的嘔吐物。
“對…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申旻寒舌尖抵著上顎,被氣笑了,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
他舒了口氣,提溜起鄭言,從她手裡接過毛巾。
“我自己來。”
再讓她這麼動作下去,某些地方的火又要壓不住了。
鄭言大氣都不敢喘,呆愣地望著他清理自己的褲子和地上的殘局。
良久,兩人才重新回到車上,鄭言繫好安全帶,小心翼翼打量著凱文。
“困嗎?”
“啊?”鄭言沒反應過來,申旻寒重複“困不困?”
“不困。”鄭言愣愣地搖頭。
“出去轉轉?”
車子停在郊區的一片空地上,周圍風吹草動,月光照在綠油油的草坪上,申旻寒拉開副駕的門。
“下車吧。”
鄭言下車,一股涼風吹得她打了個冷戰。
申旻寒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先披一下,別感冒了。”
不知是他身上還是他的外套上,一股淡淡的清香被風吹到了她的鼻腔。
她抬頭就能看到凱文挺拔的鼻尖和輪廓分明的下顎線。
她的心裡悄然出現一陣從沒出現過的感覺,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兩人一同坐在長椅上,抬頭望去,夜空像被潑翻的墨,星星卻亮得驚人。
銀河傾瀉而下,鄭言眼睛突然睜大。
“是流星!”
天邊一道銀光倏地劃過,像誰用指甲在夜幕上掐出一道轉瞬即逝的亮痕。
鄭言雙手合在一起緊閉雙眼,他側過頭髮現她的睫毛上沾著星光。
良久,她睜開眼,對上凱文的雙眼,他漆黑的眸子裡映入半個星空和一半小小的自己。
“你許了什麼願?”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聲音溫柔得像要融化。
她挪開視線搖頭,“說出來就不靈了。”
臉上傳來冰涼的觸感。
鄭言伸出手,雨水落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