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選了靠窗的位置,讓光線柔和地打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這是鄭言曾經最喜歡的樣子。
聽到門響,他立刻調整表情,露出一個疲憊而溫柔的笑容。
“言言,你來了。”他的聲音刻意放輕,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
鄭言身後跟著張律師和申旻寒。
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黑色運動服,頭髮高高紮起,與顧凡辛記憶中溫柔婉約的形象判若兩人。
“顧總,請稱呼我為鄭女士,或者直呼我的名字。”
總之就是不要叫她小名,她覺得噁心。
鄭言在他對面坐下,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我們今天是來談離婚協議的,不是來敘舊的。”
顧凡辛的目光掃過申旻寒的臉,眼中閃過一絲陰翳,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受傷的神情。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公司現在真的很困難,如果按正常程式分割財產,可能會直接導致破產。”他向前傾身,手指微微顫抖,“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能不能……”
“能不能什麼?”鄭言打斷他,“能不能讓你少分我一些?就像你揹著我把婚內財產轉移到海外一樣?”
顧凡辛的表情凝固了。
張律師適時地從公文包中取出一疊檔案,推到顧凡辛面前。
“顧先生,這是您在過去八個月內透過空殼公司轉移的資產明細,總計兩千四百萬。根據婚姻法規定,這屬於惡意轉移夫妻共同財產。”
申旻寒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咖啡杯邊緣,似笑非笑地看著顧凡辛瞬間蒼白的臉色。
“顧總,商場如戰場,但對自己妻子耍這種手段,未免太不體面了。”
顧凡辛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猛地抓住鄭言的手。
“言言,你聽我解釋!那些都是正常的商業操作,根本不是轉移財產!我們在一起七年,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是啊,戀愛兩年,結婚五年,七年。
她就算養條狗也早就養熟了!
鄭言緩慢而堅決地抽回手,彷彿觸碰到了什麼不潔之物。
“我很清楚你是什麼人,七年感情,在你和方小雅上床的那一刻,就已經一文不值了。”
顧凡辛咬了咬牙,大吼,“言言,哪個男人不會犯錯,你就不能看在這七年的感情原諒我一次嗎?”
她冷笑一聲,“你既然顧及這七年的感情,那你利用輿論逼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處境?\"
包廂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顧凡辛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凱文輕啜了一口咖啡,打破沉默。
“顧總,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一邊轉移財產,一邊在網上抹黑自己妻子的?這種操作手法,值得寫進MBA教材。”
顧凡辛猛地轉向申旻寒,眼中怒火燃燒,但最終還是強壓了下去。
“鄭言。”他再次轉向鄭言,聲音突然軟化,“我知道我錯了,但公司真的快撐不下去了,如果現在分割財產,我們都會一無所有。”
他眼中泛起水光,“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保證處理好網上的輿論,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鄭言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顧凡辛,你連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敢承認,拿什麼重新開始?”她拿起檔案,“要麼按法律規定對半分割財產,包括你轉移的那部分,要麼我們法庭見。”
顧凡辛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一個扭曲的笑容上。
“好。”他深吸一口氣,“財產對半分,我答應你。”
鄭言愣了一下,事情進行得太順利了,順利到讓她不得不懷疑。
張律師準備起草協議的瞬間,包廂門被猛地推開。
方小雅面目猙獰地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