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辛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輸液針，鮮血順著針眼滲出。
他抓住方小雅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痛撥出聲。
“保安！把這個人給我請出去！”他對著門外大喊。
兩名保安聞聲趕來，架起不斷掙扎的方小雅往外拖。
她尖利的指甲在門框上刮出刺耳的聲音，“顧凡辛！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不得好死！因為你，我肚子裡死過人…”
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後面的汙言穢語。
電話那頭重新恢復安靜，只剩下顧凡辛粗重的喘息聲。
鄭言聽見護士幫他重新紮針的窸窣聲，聽見他虛弱地道謝，然後腳步聲漸漸遠去。
“言言，還在嗎？”顧凡辛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帶著幾分討好，“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鄭言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毯子上划著圈，窗外的山茶花被風吹落幾片花瓣，她看著它們打著旋兒落下。
“方小雅能這麼囂張，難道不是你一手縱容的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承認以前是昏了頭。”顧凡辛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但這次車禍讓我想明白很多事，言言，財產分割就按你說的辦，我明天就讓律師準備檔案。”
鄭言輕輕“嗯”了一聲，正要結束通話，卻聽見他急促地補充，“言言，我們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嗎？”
他們的婚姻走到今天這一步，明明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現在卻問她……
鄭言冷笑一聲，“別說這些了，把離婚協議簽好就行。”
結束通話電話後，鄭言盯著天花板發呆。
陽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一塊塊拼不完整的記憶碎片。
鄭言在家休養了幾天，相比之下氣色紅潤了不少。
“多吃點”
鄭母不停往她碗裡夾菜。
鄭言腮幫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說，“媽你也吃。”
手機又震動起來，是張啟宇發來的資訊。
“鄭小姐，離婚協議都準備好了。”
鄭言放下碗筷，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傳送過去。
“好，通知顧凡辛顧凡辛吧。”
她放下手機，卻看到鄭青正注視著自己。
“誰啊？怎麼了？”
鄭言扒了一口米飯，“張律師說離婚協議都準備好了。”
鄭父停下手上的動作，“好，等你領了離婚證，爸爸就把珠寶店過戶到你名下。”
她眯了眯眼見，“好，謝謝爸。”
吃完飯，鄭言就收到了張啟宇發來的定位。
“鄭小姐，顧先生同意今天簽署離婚協議，需要我陪您一起嘛？”
鄭言點開定位看了一眼，是她和顧凡心曾經住過的公寓附近的咖啡館。
“好，我自己可以。”
鄭言拒絕了張啟宇，換好衣服，她下樓招呼司機。
“林叔，麻煩您送我一趟吧。”
鄭青和鄭父已經去公司了，只剩下鄭母在客廳磕著瓜子。
見鄭言要出去，她放下手裡的瓜子，一臉擔憂，“怎麼了？要去哪啊言言？”
她漏出一個笑，“去籤離婚協議。”
鄭母愣了幾秒，“好，那你小心，實在不行就叫你哥陪你去。”
鄭言抓起外套，“不用了媽，我自己可以的，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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