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言的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懸停了幾秒。
鄭青的問題像一把鋒利的刀，直接刺向她一直試圖迴避的真相。
電話那頭的沉默幾乎凝固成實質，她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在安靜的房間裡異常清晰。
“哥，我...”她剛開口，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傭人驚慌失措的喊叫聲。
“老爺！老爺您怎麼了？快叫救護車！”
鄭言的心臟猛地一縮，手機從指間滑落，砸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甚至來不及結束通話電話，轉身就衝向樓梯，三步並作兩步地往下跑。
客廳裡，鄭父倒在地上，面色慘白，一隻手緊緊抓著胸口的衣服。
管家正手忙腳亂地扶著他，而鄭母跪在一旁，眼淚已經打溼了整張臉。
鄭言撲到父親身邊，握住他另一隻冰冷的手。
“爸！你怎麼了？你醒醒...”
“剛才...有人打電話來...”鄭母抽泣著說，“說你抄襲的事上了新聞，公司股價開始下跌...你爸一急就...”
鄭言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胃裡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她聲音嘶啞，“救護車馬上就到，爸會沒事的。”
鄭言低頭看著父親緊閉的雙眼和發紫的嘴唇，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心臟。
如果父親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狠狠壓了下去。
救護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醫護人員迅速將鄭父抬上擔架。
鄭言想跟上車，卻被趕來的鄭青一把拉住。
“言言，你跟媽坐王叔的車過來，我去陪著爸！”
救護車只能陪同一位家屬，鄭言張了張嘴，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看著救護車呼嘯而去，她站在原地，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她顫抖拿出手機，在微博上釋出宣告，附上了《初心》的全部創作過程和手稿。
醫院走廊裡，每個人都面色凝重，鄭言不停安慰著哭泣的母親。
“媽，爸爸會沒事的…”
她在心裡默默祈禱，與此同時搶救室的門開啟，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爸怎麼樣了？”
鄭青搶先攔住醫生，神色慌張。
“已經脫離危險了，但需要留院觀察幾天，家屬去準備一下洗漱用品吧。”
鄭言跟鄭母鬆了口氣，待鄭父轉到病房，兩人細心照顧著。
兩個小時後，特護病房裡，鄭父逐漸清醒。
看到鄭言進來，他虛弱地招了招手。
從外面買洗漱用品回來的鄭言，見父親清醒，鼻子一酸。
一開口，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
鄭父輕聲打斷她，“傻孩子，商場如戰場，這種事在所難免，重要的是...”他咳嗽了幾聲，“你打算怎麼應對？”
鄭言擦乾眼淚，挺直了腰背。
“我已經讓法務部準備起訴造謠者，同時公關部會發布我的原創證據。另外...”她猶豫了一下，“我打算切斷和顧氏集團的所有合作。”
鄭父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
“做得好，記住，不管是在感情裡，還是在商場上，仁慈往往會被當作軟弱。”
“醫生說你需要休息，這些事讓孩子們處理吧。”鄭母在一旁插話。
鄭父點點頭，握住鄭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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