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的水晶吊燈晃得鄭言眼睛發疼，陳父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行業的市場前景，話裡話外卻都是對鄭家資金鍊的試探。
鄭言看見哥哥鄭青的太陽穴在燈光下繃出青筋，卻仍保持著商業微笑點頭附和。
此時，申氏，申旻寒放下手機，指節在實木辦公桌上輕叩三下，助理立刻推門而入。
“查一下鄭家和陳家今晚在哪裡吃飯。”申旻寒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助理點頭應下，剛要離開，又被叫住。
“等等，”申旻寒修長的手指劃過手機螢幕，上面是鄭言最後的回覆字。
“再準備兩份新婚賀禮送過去。”
他太瞭解鄭言了，那個倔強的女人越是敷衍，說明飯局上的狀況越糟糕。
助理離開後，申旻寒走到落地窗前。
夜色中的城市燈火通明，像一張巨大的利益網。鄭家需要陳家的醫藥渠道，陳家看中鄭家的地產資源，而陳妍父母...恐怕還打著其他算盤。
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助理發來的訊息，“申總，半島酒店頂層VIP3包廂，兩家談的確實不怎麼愉快，陳家要求市中心寫字樓作為聘禮。”
申旻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如此。
半島酒店頂層VIP包廂裡，鄭言第三次看錶時，包廂門被禮貌地敲響。
一位穿著考究的中年男子帶著兩名服務生走了進來，手裡捧著兩個精緻的禮盒。
“打擾各位，這是我們申總委託送來的新婚賀禮。”中年男子恭敬地說道，將禮盒分別遞給鄭青和陳妍。
包廂內瞬間安靜下來，陳父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陳母瞪大眼睛，連一直心不在焉的陳妍都猛地抬起頭。
陳父的聲音有些發顫，“是申氏集團的申總？”
鄭言握緊水杯，指節發白。
她沒想到申旻寒會來這一手，這分明是在告訴陳家，鄭家背後站著申氏集團。
鄭青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他鎮定地接過禮盒，微笑道，“替我謝謝申總，改日一定登門道謝。”
陳父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擠出一個誇張的笑容，“鄭青你和申總關係這麼好怎麼不早說！”他熱情地拍著鄭青的肩膀，“那棟樓的事就當玩笑，咱們兩家結親，最重要的是孩子們幸福！”
鄭言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胃裡一陣翻湧。
這就是商業聯姻的本質，利益面前，所有刁難都可以瞬間變成笑臉。
飯局後半程，陳父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甚至主動提出要降低聘禮要求。
鄭父鄭母交換了一個困惑的眼神，而鄭言則低頭給申旻寒發了條訊息。
“你故意的？”
對方回覆得很快，“只是禮節性祝賀。飯局還順利嗎？”
鄭言看著陳父諂媚的笑容，“託你的福，順利得讓人作嘔。”
發完她就後悔了，這種帶著情緒的話不該對申旻寒說，顯得她像個不懂商業規則的幼稚鬼。
但出乎意料的是，申旻寒回覆了一個簡單的“嗯”後面跟著一句，“商業關係就是這樣，習慣就好。”
這罕見的理解讓她心頭一暖。
飯局結束時已近午夜，鄭家人送走陳家後，鄭父立刻拉住鄭青，“這次多虧了小申，說是送賀禮，卻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你一定要登門致謝！”
鄭青皺眉，看了眼鄭言，“申旻寒可能是看在言言面子上”
四道目光齊刷刷射向鄭言，她連忙擺手，“別看我，我和他只是朋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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