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是鄭氏集團和陳氏製藥的股價，是銀行即將批准的貸款，是那些等著看我們兩家聯姻後市場反應的投資人。”陳妍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婚禮只是個儀式，重要的是它傳遞的訊號。”
鄭言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她想起自己曾經的婚禮，也是這般精心的算計嗎？
“你不愛我哥，對嗎？”她直視陳妍的眼睛。
陳妍輕笑一聲，“愛？那太奢侈了，我和你哥各取所需，我想你哥應該也是。”她拿起香檳抿了一口，“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比我更清楚商業聯姻的本質。”
鄭言猛地站起來，香檳杯被她碰倒，琥珀色的液體在白色桌布上洇開一片。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這樣把婚姻當生意！”
“哦？那你和申旻寒呢？”陳妍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濺到手上的酒液。
這句話像一把刀，精準地刺中鄭言最脆弱的地方。
她張口想反駁，卻被推門而入的聲音打斷。
“言言，你們在聊什麼這麼激動？”鄭母笑容滿面地走進來，身後跟著鄭父和鄭青。
鄭青西裝革履，表情淡漠，彷彿即將結婚的不是他。
他走到陳妍身邊，眼底看不到一絲欣喜。
“我們在討論婚禮細節。”陳妍瞬間換上若無其事的笑容。
“言言，你臉色不太好。”鄭母擔憂地摸了摸女兒的額頭。
“我沒事。”鄭言強撐著微笑，“可能是太累了。”
鄭父拍拍她的肩，“辛苦你了，言言。”
鄭言搖了搖頭，她看了眼鄭青，藉口去洗手間逃離了那個充滿虛偽笑容的房間。
洗手間的鏡子映出她蒼白的臉，冷水拍在臉上，卻衝不散腦海中阮安安哭泣的畫面。
她們明知這是一場交易，卻還能如此冷靜地參與其中，或許陳妍說的沒錯，商業裡沒有愛情可言。
送走眾人，鄭言抓起包出門，午後的陽光刺得她眼睛發疼。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她。
“鄭言？”
她轉過頭，看見顧凡辛站在一家古董書店門口，手裡捧著本裝幀精美的舊書。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一起喝杯茶？”他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提議道。
他的態度很難不讓鄭言懷疑他又在耍什麼把戲。
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冷聲道，“你覺得我們之間是可以坐下來一起喝茶的關係？”
顧凡辛明顯一愣，最後勾起唇，“難道離婚之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她頓時覺得好笑，在做盡了傷害她的事後又說要跟她做朋友？
她冷笑出聲，剛想反諷，一個尖銳的女聲打斷了她。
“鄭言！”
柳蘇身著緊身包臀裙，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來，腹部明顯的隆起讓鄭言瞪大了眼睛。
她的心中頓時有了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