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辦公室的燈光慘白得刺眼，鄭言盯著桌面上方小雅的病歷，那些專業術語在她眼中扭曲成無法理解的符號。
“病人的精神分裂症狀非常嚴重，伴隨被害妄想和自殘傾向。”醫生推了推眼鏡，“目前來看，短期內恢復的可能性很低。”
“她說的紅裙子是什麼意思？”鄭言攥緊了手中的包帶。
醫生搖搖頭“精神病人的譫妄往往沒有邏輯可言，可能是她發病前看到的某個畫面在腦海中扭曲變形了。”
申旻寒站在窗邊，手機螢幕的光映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從病房出來後，他就一直心不在焉。
“我們能不能安排更好的治療？”鄭言追問。
“申先生已經聯絡了國內頂尖的精神科專家團隊。”醫生合上病歷，“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這種創傷後應激障礙伴隨的精神疾病，恢復起來非常困難。”
走出醫院大門，暮色已經籠罩了城市。
鄭言仰頭看著精神病院高處的鐵欄杆，方小雅歇斯底里的尖叫彷彿還在耳邊迴盪。
“她到底得罪了什麼人...”鄭言喃喃自語。
申旻寒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我接個電話。”他走到幾步開外，聲音壓得很低。
鄭言看著他背對自己的身影，那種熟悉的疏離感又回來了，每次涉及到某些事情，申旻寒總是這樣。
保護性的隱瞞，卻讓她感到更加不安。
“言言，公司有急事。”他結束通話電話快步走回來，神色凝重，“我得馬上過去。”
“又是不能告訴我的事？”鄭言直視他的眼睛。
申旻寒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等我處理完，一定向你解釋清楚。”
黑色轎車駛離後，鄭言在路邊站了很久，直到阮安安的電話把她拉回現實。
“言言！你在哪？出大事了！”阮安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炸開。
工作室燈火通明，鄭言推門進去時，所有員工都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不安。
“怎麼了？”鄭言放下包，發現裁剪臺上攤著一份合同。
阮安安咬著嘴唇“Luna品牌剛才派人來過，他們想...收購我們。”
“收購？”鄭言拿起合同，快速瀏覽條款。
隨著閱讀深入，她的手指逐漸收緊，紙張邊緣被捏出了褶皺。
“他們不是要收購，是要吞併。”鄭言冷笑一聲，“把我們的系列變成他們的副線品牌，所有設計版權歸他們所有，這叫趁火打劫。”
阮安安臉色發白“這算盤珠子都快蹦我臉上了！”
鄭言拍拍她的肩膀，“這種商業手段我見多了，趁我們剛經歷風波，以為我會病急亂投醫。”
她正要讓大家都下班休息，工作室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得像某種警告。
“鄭設計師，好久不見。”李勻穿著一身象牙白套裝站在門口，紅唇如血，“看來我的團隊已經和你談過了？”
鄭言感到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李影后親自上門，真是榮幸。”鄭言示意員工們先離開，“不過我的答案很簡單，不賣。”
李勻緩步走到裁剪臺前，指尖撫過那件未完成的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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