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佳佳是警察，當著她的面動手總歸不太好。
葉飛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開口吐出來了一個字。
“滾。”
混混們如蒙大赦，哪裡還敢停留，一窩蜂地跑出了倉庫，甚至連地上的墨鏡男都顧不上了。
倉庫裡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墨鏡男粗狂的喘息和陸佳佳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葉飛將打火機裝進兜裡，然後低頭看著腳下的墨鏡男。
“事是我乾的，要是在找其他人麻煩，小心你這條命，滾。”
墨鏡男滿眼憤恨地看了葉飛一眼，起身想要離開。
“我知道你後臺是孫家，若你繼續執迷不悟，我不介意就此宣戰。”
墨鏡男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踉蹌著離開。
陸佳佳站在原地心裡五味雜陳。
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讓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了全新的認識。
他不僅有衝動的一面，更有冷靜狠厲的一面。
尤其是在保護她的時候，那份不顧一切的決絕，讓陸佳佳心頭暖暖的。
走出倉庫，微風吹散了些許汽油味，也吹散了幾分緊張。
直到坐進車裡的時候，陸佳佳才後知後覺地發起抖來。
剛才強撐的鎮定散了個乾淨，心裡漸漸升起一抹後怕。
葉飛發動車子時注意到陸佳佳的異樣，伸手把空調暖風開得足了些。
又從後座抽了條毯子遞過去。
“裹上，彆著涼。”
陸佳佳接過毯子裹緊，鼻尖忽然一酸。
聲音哽咽道：“他們怎麼敢的，光天化日在警局就……”
葉飛目視前方，直接打斷了陸佳佳的話。
“警局裡有他們的人。”
陸佳佳瞬間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
葉飛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沒什麼意思。”
他不想多說，有些齷齪事，沒必要讓陸佳佳看得太透。
陸佳佳不死心還想追問。
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葉飛所打斷。
“這事你就當沒發生過，該上班上班，該生活生活。”
陸佳佳急了，聲音都忍不住陡然提高道：“可是他們都敢在警局動手了，這分明是視規矩於無物，我……”
“沒什麼好可是的。”
葉飛側頭看了陸佳佳一眼，眼神沉得像深潭。
“這件事本就和你無關。”
陸佳佳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噎了回去。
車內裡瞬間安靜下來，只有引擎平穩的運轉聲。
葉飛瞥到陸佳佳緊抿的嘴唇，嘆了口氣，放緩了車速。
“警局的水比你想的深，你剛正，這是好事，但有時候太剛，容易被暗流捲走。”
話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葉飛頓了頓，隨後才繼續說道：“你若真想對得起身上那身警服，就先保住自己，等有足夠的能力站穩腳跟，再談別的，現在意氣用事，除了把自己搭進去，什麼用都沒有。”
陸佳佳懂葉飛話裡面的意思，道理她都懂，可心裡卻就是過不去那道坎。
一路無話。
直到車子停在警局門口，陸佳佳才低聲說了句。
“我知道了。”
聲音悶悶的，帶著點委屈，又有點不甘。
葉飛看著陸佳佳推門下車的背影，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化作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
有些路，得她自己走。
有些明白，也得她自己撞了牆才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