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金鐲子換吃的！誰有？只要一口吃的就行！”
絕望的氣息，在鋼筋水泥鑄成的樓宇間肆意蔓延，壓得人喘不過氣。
二號樓十層，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打破了沉悶。
一個膀大腰圓、被稱作虎哥的男人，正對一個瘦骨嶙峋的女子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廢物！飯桶！連點吃的都弄不來，老子養你這個賠錢貨有什麼用？”
女人像一片破布般蜷縮在地上，死死咬著嘴唇，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只有那雙原本靈動的眼睛裡，此刻翻滾著屈辱和仇恨，只是被她深深地埋藏在了眼底。
虎哥顯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一把拽起女人的頭髮，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還哭？再哭一聲試試！”
虎哥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他粗暴地掐住女人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
“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扔下去喂那些該死的喪屍？”
“留著你也是浪費糧食，除了會喘氣，你還有個屁用！”
說著，他拖著女人，一步步朝窗戶邊走去。
每靠近窗戶一寸，女人眼中的恐懼就加深一分。
死亡的威脅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破了她最後的心理防線。
她再也顧不得許多，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死命抓住虎哥粗壯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
“別……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女人聲嘶力竭地哭喊著，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和哀求。
“我知道哪有吃的！我知道！32樓……32樓有個老太太和她的小孫子，他們一定有存糧！”
為了活下去，她顧不得許多，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
“你帶我去……我幫你把門叫開！我一定能把門叫開！”
虎哥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眯起眼睛，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女人，似乎在評估她話裡的真假。
“真的？”
虎哥粗聲粗氣地問，語氣中帶著一絲狐疑。
“真的！千真萬確！”
女人連連點頭，生怕他不相信。
“我這條命都是你的，怎麼敢騙你？”
虎哥粗略地思索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好，老子就再信你一次。”
他鬆開掐住女人脖子的手，粗暴地將她推到一邊。
“要是再敢耍心眼，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兩人跌跌撞撞地往樓上爬，還沒到地方，就已經累得像兩條擱淺的魚，大口喘著粗氣。
韓雨柔指著32層的一扇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就……就是這戶！”
虎哥躲到一邊，示意她去敲門。
“咚……咚咚！”
敲門聲在空蕩蕩的樓道里迴響，像是奪命的音符。
“誰？”
門裡頭，老太太警惕的聲音傳了出來。
韓雨柔緩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可憐些：
“江奶奶，是我啊……10樓的小沈，您行行好，開開門……我想拿水跟您換點吃的……”
可江奶奶哪是那麼好騙的。
“小沈啊，真不是奶奶不幫你，家裡實在沒多餘的糧食了。”
江奶奶的聲音聽起來又無奈又滄桑。
“小虎都餓得皮包骨頭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撐不了幾天了……”
她話鋒一轉：
“要不，你去33樓瞅瞅？那住著個年輕姑娘，興許能勻出點吃的。”
“她家可舒服了，一直開著空調，肯定不差吃的！你們年輕人，也好說話不是？”
江奶奶的話，像給韓雨柔和虎哥打了一針強心劑，黑暗中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