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女士,你的家人沒陪你一起來嗎?”
我一頭霧水,不就是拿個體檢報告嗎,難道還需要有人陪?
何況家人……我還有什麼家人?
母親難產生下我死了,父親把我當做賺錢工具,哥哥更是將母親的死歸結在我身上恨我恨得要死,而愛人……那是我搶來的。如果不是眼前這個醫生忽然提起這兩字,我都快忘記“家人”是什麼意思了。
我怔了片刻後,搖頭道:“就我一個人。”
醫生蹙緊眉頭,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眼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眼神帶著惋惜口氣透著無奈,他將桌上放著的一沓化驗報告遞給我。
“沈女士,化驗結果出來了,胃癌晚期。”
他似乎是在可憐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就得了絕症的女人,說話和動作都盡顯小心。
我呼吸一窒,我接過化驗單,蹙眉看著上面的各項指數,我不是學醫的,但是也能看出來我身體裡的那顆胃有多嚴重。
其實在做胃鏡的時候我就隱隱約約覺察到了什麼,只是我不敢去想。
醫生指著圖片,在我耳邊給我一一講解,我發著呆聽一半漏一半,洋洋散散總結出,我時間不多了,需要我儘快入院做化療。
胃癌晚期能活多久?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個病,因為我的爺爺就是在病床上掙扎了兩年死去的。
醫生好意的提議道:“沈女士,這邊建議您儘早住院接受治療。”
“那我住院……能好嗎?”我啞著嗓子,神態麻木,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醫生沒再出聲,只是為難地搖了搖頭。
那就不治了,我舔舐了一下乾澀的嘴唇,站起身將診斷書全部塞進挎包裡。
我站起身說了聲謝謝,扭過頭離開了診斷室。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外面在下雨,細雨夾雜著寒風,吹在臉上跟刀刮一樣疼,我開啟包將裡面的傘拿出來撐開,細雨斜飄,有傘也遮不住寒冷。
三月天的溫度算不上有多冷,可我的冷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綿綿不斷的寒氣順著血液延伸到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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