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瓊點頭,神情凝重了幾分:“我正要說。鄭教授回郵件了,他很關心你的身體狀況,也認同溫氏智慧家居專案重啟的價值。但他……婉拒了立刻回國。”
溫以南的心微微一沉:“條件?”
“條件還是那個,他要親自見你,確保你有足夠的決心和能力支撐起這個專案,並且……環境相對安全。”白瓊嘆了口氣,“靳氏在瑞士的影響力不小,鄭教授有所顧慮。他暗示,有人在透過他的合作方給他施壓,質疑你目前掌控溫氏的能力和……穩定性。”
“靳衛硯。”溫以南吐出這三個字,沒有絲毫意外。
他果然動手了,精準地卡在了她最需要鄭啟明這個技術靈魂人物迴歸的咽喉上。
釜底抽薪,斷了她的後路,逼她回頭。
“還有,”白瓊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後怕,“鄭教授提到,他收到過一份匿名的‘提醒’,內容是關於你……個人作風和健康問題的‘內幕’,暗示你精神狀態不穩定,且有‘遺傳性精神疾病’風險,不適合領導核心研發專案。”
“胡秀雅!”林憂氣得臉色發白,“肯定是那個毒婦!她這是要徹底把你搞臭!”
溫以南反而笑了,那笑容冰冷刺骨,帶著洞悉一切的嘲諷:“她急了。瑞士那邊她弟弟的尾巴被靳衛硯揪著查,看守所的證據鏈雖然靳衛硯還在‘複核’,但只要深挖,她遲早暴露。她必須在我拿到鄭教授的支援、在靳衛硯徹底查清真相之前,徹底除掉我,或者……讓靳衛硯親手毀了我。”
病房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
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將病房映照得光怪陸離,也映在溫以南蒼白而堅毅的側臉上。
……
夜色如墨,濃稠地包裹著滬市。
城郊一處廢棄多年的化工廠倉庫,鐵鏽斑駁的大門緊閉,裡面卻透出昏黃搖曳的燈光。
胡秀雅裹著一件不起眼的黑色長風衣,寬大的帽子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她站在倉庫深處堆積的廢棄油桶旁,腳下踩著骯髒的水泥地。
在她面前,一個身材幹瘦、眼神兇狠的男人正煩躁地踱步,正是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胡家棟。
“姐,你確定要這麼幹?”胡家棟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絲不安,“那可是晨晨!我親外甥!萬一……”
“閉嘴!”胡秀雅猛地打斷他,聲音壓得極低,卻像毒蛇嘶嘶吐信,充滿了刻骨的怨毒和孤注一擲的瘋狂,“‘萬一’?沒有萬一!靳衛硯那個蠢貨已經被溫以南那個賤人迷昏了頭!他在查瑞士!在檢視守所!再拖下去,等他查清楚,我們姐弟倆都得進去給溫長林那個廢物陪葬!”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臉扭曲得可怕,哪裡還有半分靳家主母的溫婉端莊,只剩下被逼到絕境的猙獰。
“那也不用綁晨晨啊!”胡家棟還是有些猶豫,“嚇唬嚇唬那姓溫的不就行了?”
“嚇唬?”胡秀雅發出一聲短促而尖利的冷笑,“靳衛硯現在眼裡心裡只有那個賤人和她肚子裡的野種!只有晨晨出事,才能讓他徹底瘋狂!才能讓他恨毒了溫以南!才能讓他相信,所有針對我的‘證據’,都是溫以南為了剷除障礙、獨佔靳家而設下的毒計!”
她眼中閃爍著瘋狂而算計的光芒:“我要讓靳衛硯親手把溫以南送進地獄!讓他後悔莫及!讓他這輩子都活在親手害死自己骨肉的痛苦裡!至於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