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衛硯像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原地。
那份親子鑑定報告像燒紅的烙鐵,灼燙著他的掌心,更灼燙著他搖搖欲墜的認知。
溫以南不再看他,彷彿他已是無關緊要的背景。
她轉向白瓊,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卻異常清晰:“師兄,麻煩送我去醫院做個檢查,剛才……不太舒服。”
她的手,始終護在小腹。
“好。”白瓊立刻應下。
他扶著她小心繞過僵立的靳衛硯,走向門口。
靳衛硯下意識想攔,手伸到一半,卻如同被無形的荊棘纏繞,僵在半空。
他看著溫以南蒼白的側臉,看著她毫不留戀地走向另一個男人。
那份鑑定報告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也壓碎了他所有質問的底氣。
辦公室的門在他眼前合攏,隔絕了那抹決絕的背影。
死寂重新籠罩。
只有電視螢幕裡,溫以南清冷堅定的聲音還在迴圈播放:“……溫氏將以此為契機,刮骨療毒,重塑肌理……”
每一個字,都像是對他最大的諷刺。
……
城西看守所,探視間冰冷的鐵欄隔絕內外。
溫長林穿著灰撲撲的囚服,眼窩深陷,短短時日彷彿老了十歲。
趙美娟坐在旁邊,頭髮花白,眼神呆滯。
鐵欄外,胡秀雅一身素淨的米色套裝,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悲憫和擔憂。
她將一個裝著生活用品的袋子遞給獄警檢查,聲音溫婉:“長林叔,美娟嬸,你們受苦了,我……也只能幫你們帶點這些了。”
溫長林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她,聲音嘶啞得像破風箱:“秀雅!那份影印件,為什麼會在溫以南手裡?!”
“是不是你?!”溫長林的聲音拔高,“是不是你出賣了我們?!”
胡秀雅臉上瞬間浮現出被冤枉的震驚和委屈,眼圈微紅:“長林叔!您怎麼能這麼想我?我……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那份東西被搜走了!”
“我一直以為您藏得很穩妥!”胡秀雅急促地辯解,“南南她……她現在手段太狠了,連衛硯都被她耍得團團轉,我……”
她恰到好處地哽咽了一下。
胡秀雅壓低聲音,身體前傾,語氣帶著刻骨的怨毒和煽動,“衛硯現在被那個小賤人迷昏了頭,又被她挑撥得開始疑心我!”
“你們想想,一旦她生下靳家的長孫,拿著溫氏,又有靳家撐腰,我們……我們這些人,還有活路嗎?”胡秀雅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你們在裡面的日子……只會更難熬!”
溫長林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
眼底最後一點希望徹底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瀕臨絕境的瘋狂。
“她休想……休想……”他喃喃著。
枯瘦的手指緊緊抓住冰冷的鐵欄,指節泛白:“我溫長林就是死,也要拉她墊背!”
“讓她和她肚子裡的野種,給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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