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舒被他從未有過的狠戾嚇得一哆嗦,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裡,臉色發白地躲到了胡秀雅身後。
胡秀雅抱著還在小聲抽噎的晨晨,柔柔地嘆了口氣。
她上前一步,恰到好處地擋在靳衛硯和靳舒之間。
“阿硯,別動氣,小舒也是心疼媽,急昏頭了,當務之急是媽平安。”她輕輕拍了拍懷裡的晨晨。
晨晨立刻抬起淚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看向靳衛硯:“二叔叔,奶奶……奶奶會好起來嗎?”
孩子純真的恐懼像一根細針,刺破了靳衛硯心頭狂暴的怒意。
“會好的。”他啞聲應了一句,抬手想摸摸晨晨的頭,動作卻僵在半空。
眼前閃過溫以南被拽開時瞬間慘白的臉……
一絲尖銳的恐慌毫無預兆地攫住了他。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唰”地一聲被推開,穿著無菌服的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媽怎麼樣?”靳衛硯立刻迎上去,聲音緊繃。
“靳先生放心,靳夫人是頭皮裂傷,有些輕微腦震盪,萬幸沒有傷到顱骨,已經縫合止血,沒有生命危險,需要靜養觀察。”醫生摘下口罩,語氣沉穩。
靳衛硯緊繃的肩膀幾不可查地鬆懈了一瞬,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胡秀雅也立刻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連聲道謝:“太好了!謝謝醫生!阿彌陀佛!”
靳衛硯點點頭,目光卻下意識地掃向走廊另一端。
那是溫以南被推走的方向。
“另一個……病人呢?”他問得有些艱澀。
醫生頓了一下,顯然明白他指的是誰,斟酌著開口:“溫小姐情況比較複雜,她有先兆流產跡象,情緒波動過大加上外力衝擊,導致出血,目前已經用藥控制,胎兒暫時……保住了,但必須絕對臥床,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保住了?”
靳衛硯低聲重複,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了上來。
胡秀雅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動搖。
她抱著晨晨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這賤種命真硬!
不行,絕不能讓這個孩子生下來成為絆腳石!
她面上卻適時地流露出關切和一絲恰到好處的憂慮:“阿彌陀佛,孩子沒事就好,只是……”她看向靳衛硯,“阿硯,媽這邊剛脫離危險,要是知道那孩子……唉,她老人家剛受了那麼大驚嚇,身體又虛,怕是承受不住啊,而且媽摔得那麼重,南南當時……”
靳衛硯眼底的掙扎被冰冷的怒意重新覆蓋。
“夠了。”靳衛硯打斷她,聲音冷硬,“媽需要靜養,無關人等,一律不準打擾。”
他最後看了一眼溫以南病房的方向,眼神複雜難辨。
終究,他還是轉過身離開。
……
厚重的窗簾隔絕了所有光線,VIP病房裡一片死寂。
溫以南僵直地躺在病床上,小腹深處隱隱的墜痛感並未完全消失。
醫生的話猶在耳邊:“靳太太,您必須保持情緒穩定,絕對臥床,胎兒現在非常脆弱,任何一點刺激都可能……”
她閉上眼,手指緊緊揪著身下的床單。
孩子……她拼盡一切才護住的孩子。
可靳衛硯那句“報應”,像淬毒的冰錐,反覆扎進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她恨他的不信任,恨胡秀雅的陰毒,恨靳家人的冷酷。
但此刻,一股更深的無力感攫住了她。
她被囚禁在這裡,像一隻待宰的羔羊,連保護自己孩子的能力都如此微薄。
靳家的權勢如同巨大的鐵幕,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該怎麼辦?怎樣才能帶著孩子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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