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緊繃如拉滿的弓弦。
橢圓會議桌旁，溫以南坐在主位，身穿剪裁利落的藏青色定製套裝，孕晚期身軀龐大，目光卻如出鞘寒鋒，銳利無匹地掃過面前一眾神色各異的董事，以及坐在次席的技術副總王錚。
“溫總！我發誓！我們團隊絕對不可能主動洩露核心方案給競品！這套系統架構是鄭教授技術整合加我們三年心血最佳化的成果！怎麼可能是抄別人的？”王錚急得額頭青筋暴起，聲音拔高，拳頭砸在桌面上發出悶響。
巨大的液晶屏上，定格著兩份PPT的關鍵頁截圖對比。
左圖是“啟明之芯”方案中智慧安防聯動模組的架構圖，帶著溫氏的水印LOGO。
右圖，則是一家名不見經傳名為“智創科技”的公司昨天才向智慧城市安居專案建設辦公室提交的技術方案中部分內容，其核心架構與溫氏的圖幾乎完全映象複製！
連幾處極其精細的非標引數都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哈！”一個老牌股東猛地一拍桌子，眼神陰沉地指向螢幕，“鐵證如山！王錚，你們技術部是幹什麼吃的！這麼核心的東西能洩露出去？還是你們團隊裡出了吃裡扒外的內鬼？”
他矛頭一轉，咄咄逼人，“溫總！鄭教授的合同簽了又怎樣？核心機密都被別人抄到家門口了！我們溫氏現在就是個笑話！馬上要舉行的智慧城市安居專案的最終方案評審，我們還拿什麼去爭？這可是我們規劃裡，啟明之芯大規模落地的第一個標杆專案！投入多少資源，您比我們清楚！”
會議室炸開了鍋，指責、懷疑、恐慌交織。
溫以南靜靜地坐著。
她沒有看那些急吼吼發言的董事，冰冷的目光鎖在螢幕上那兩張幾乎重疊的架構圖上，眼底深處風暴席捲，臉上卻像罩著一層冷硬的寒冰面具。
“說完了嗎？”她的聲音不高，清冷如碎冰相擊，瞬間壓住了所有嘈雜。
會議室陡然一靜。
她緩緩站起身。
孕肚沉重，但背脊挺拔如霜松。
她的目光掃過每個人，如同實質般冰冷銳利。
“是抄？還是栽贓？”她指尖輕點右圖，“智創科技？成立不到三個月，註冊資本三千萬，主要管理人員和技術核心簡歷一片空白，官網只有幾行字，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三無公司’，精準地拿到了我們核心模組的原圖？還掐在我們專案方案評審前一天曝出來？巧合？”
她往前走了一步，停在王錚身側，眼神並未放鬆：“王總，排查工作做了嗎？任何一個疑點，漏掉半分鐘，技術部所有人，全部給我引咎辭職！溫氏不養無能廢物！”
王錚渾身一凜，如同被冰水澆頭，立刻挺直背脊：“是！溫總！我親自抓！已封存所有伺服器與後臺日誌！關鍵研發工程師通訊隔離！安保部全力配合調取大樓及周邊所有監控！三天，不，兩天內，我一定給您和公司一個交代！”
他額頭上瞬間佈滿冷汗，眼神卻透出狠厲的決絕。
“兩天？我等不起！今晚就要初步結果！”溫以南語氣陡然加重，“安居專案方案評審是明早九點！我們只剩下十二個小時！”
她不再看任何人，轉身走回主位，重重坐下，目光沉沉地落在螢幕上那份刺眼的“抄襲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