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南選了靠裡的那間臥室,反手鎖上了門。
她背靠著門板,聽著客廳裡傳來靳衛硯和沈峰低低的說話聲,還有行李箱滑輪滾動的聲音,只覺得無比煩躁。
小腹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傳來一陣輕微的緊繃感。
她強迫自己冷靜,拿出手機處理郵件。
螢幕的光映著她蒼白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徹底安靜下來。
溫以南小心翼翼地將門開啟一條縫,客廳只留了廊燈,昏暗安靜。
靳衛硯似乎已經進了另一間臥室。
她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向客廳的飲水機,想倒杯水。
剛接滿水杯,身後另一間臥室的門無聲地開了。
靳衛硯站在門口,他似乎剛洗完澡,穿著深色的絲質睡袍,領口微敞,露出清晰的鎖骨和一小片胸膛,髮梢還帶著溼氣。
昏黃的燈光下,他臉上的病容和倦意似乎被柔化了,少了幾分平日的冷硬,多了幾分……溫以南不願深想的脆弱感。
兩人目光猝然相接。
空氣瞬間凝固。
溫以南端著水杯的手指收緊,指節泛白。
她想立刻轉身回房,腳下卻像生了根。
靳衛硯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水杯上,聲音低沉沙啞,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
溫以南的聲音生硬,轉身就走。
“溫以南。”
他叫住她。
溫以南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
“孩子……”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還好嗎?”
又是這個問題!
在醫院走廊上的刺痛感再次襲來。
溫以南猛地轉身,眼中是壓抑不住的怒火和冰冷:“靳衛硯,我說過,你沒資格問!”
“我的孩子好不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收起你那套虛偽的關心!”
“這隻會讓我更噁心你!”
她的話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靳衛硯的心臟。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比紙還白,高大的身軀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扶住了門框才站穩。
他看著她充滿恨意和戒備的眼睛,所有想解釋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只剩下尖銳的疼痛。
“抱歉……打擾了。”
他最終只吐出這幾個字,聲音乾澀,帶著濃重的疲憊。
他緩緩關上了房門,隔絕了溫以南那冰冷刺骨的視線。
門關上的輕響,卻像重錘砸在溫以南心上。
她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剛才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痛楚和蒼白,清晰地印在她腦海裡。
她煩躁地甩甩頭,端著水快步回到自己房間,再次鎖上門。
背靠著門板,她大口喘氣。
為什麼?
為什麼看到他虛弱的樣子,她的心會這麼亂?
那些被刻意深埋的記憶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湧上來——他第一次笨拙地感受胎動時驚喜的眼神;他熬夜工作後疲憊地將她拉入懷中的溫度……與停車場釋出會上的冷酷、醫院裡嘔血的慘狀激烈交織。
“夠了!”
她低聲呵斥自己,用力掐了掐掌心。
沒有如果!
傷害已經鑄成!
她必須向前看!
這一夜,溫以南睡得極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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