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那個固執沉默的身影,和他那句帶著血腥味的“保大人”,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心湖深處,似乎有什麼堅冰,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溫以南謹遵醫囑臥床。
田特助將病房變成了臨時辦公室,處理著過濾後的重要檔案。
“溫總,經緯開業一週,客流量和商戶反饋都遠超預期,不過……”
田特助頓了頓,“昨天園區裡那家主打非遺體驗的絲韻工坊,被人舉報消防設施不合格,消防突擊檢查,雖然最後沒問題,但停業了大半天,影響很不好。”
溫以南眼神一冷:“誰舉報的?查清楚。”
“還在查,手法很隱蔽,用了匿名電話和虛擬IP。”
“林憂那邊呢?胡秀雅背後的人?”
“林總說線索指向境外,很謹慎,還在追,另外,趙教授那邊一切平靜,白瓊的案子進入公訴階段,證據確鑿。”
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敲響。
田特助開門,門口站著的是捧著一大束清新百合的靳晨晨。
小男孩瘦了些,臉上帶著怯生生的不安。
“田阿姨……我,我想看看嬸嬸。”他小聲說,眼睛紅紅的。
田特助看向溫以南。
溫以南看著晨晨,想到他那個惡毒的母親和撲朔迷離的身世,心中複雜,但還是點了點頭。
晨晨走進來,把花放在床頭櫃上,低著頭絞著手指:“嬸嬸……對不起……我媽媽她……”
他哽咽著,說不下去。
溫以南嘆了口氣,聲音放緩:“晨晨,大人的錯,跟你沒關係。”
“可是……可是叔叔他……”晨晨抬起頭,眼淚汪汪,“叔叔病得很重,他總是不好好吃飯睡覺……沈叔叔說,他只有偷偷來看嬸嬸的時候,才會……才會不那麼難過一點……”
童言無忌,卻像一把小錘子,敲在溫以南心上。
她沉默著。
靳晨晨被沈峰接走後,病房又安靜下來。
溫以南看著那束新鮮的百合,花瓣上還帶著水珠。
“田特助。”
“溫總?”
“把他叫進來。”
田特助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
門再次開啟。
靳衛硯站在門口,逆著走廊的光,身影顯得格外瘦削單薄。
他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眼下有濃重的青影,嘴唇乾裂。
他看著溫以南,眼神裡帶著小心翼翼的探詢和一絲不敢置信的希冀。
“你……找我?”聲音沙啞得厲害。
溫以南的目光平靜地落在他臉上,掃過他依舊不太自然的肩膀,最後停在他疲憊不堪的眼睛上。
“坐。”她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靳衛硯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是這個開場。
他依言坐下,動作有些遲緩僵硬,顯然肩傷仍在困擾。
“晨晨剛才來過。”溫以南開口,語氣平淡無波。
“嗯,沈峰帶他來的。”靳衛硯低聲道,“孩子……嚇壞了。”
“胡秀雅的事,你怎麼打算?”溫以南直接切入。
靳衛硯眼神一黯,痛苦之色閃過:“法律會審判她,晨晨……我會安排好,他什麼都不知道。”
“背後的人呢?”
“在查。”靳衛硯的聲音冷了幾分,“不會放過。”
短暫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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