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南點了點頭,心頭微澀。
那個火箭圖案,是靳衛硯某次無意間提起,說辰辰特別喜歡航天模型。
她只是記住了。
辦公室內安靜下來。
溫以南端起牛奶,小口啜飲著,目光落在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上。
靳衛硯那張蒼白疲憊的臉,還有他接過保溫杯時指尖細微的顫抖,不受控制地浮現在腦海。她能想象他此刻在老宅承受著怎樣的壓力,內外交困,腹背受敵。
腹中的小傢伙似乎感受到了母親情緒的波動,輕輕地動了一下。
溫以南的手下意識地覆上隆起的腹部,感受著那微弱卻真實的生命脈動。
此時的靳衛硯正在處理傷害,這時,來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一個刻意壓低的有些熟悉的女聲響起。
“靳二少,水深火熱啊?”是靳舒。
靳衛硯的眼神瞬間冰封,周身的氣壓驟降:“有事說事。”
“呵,”靳舒輕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沒什麼,就是關心關心二哥,老爺子還沒醒?辰辰那孩子……哦,對了,現在還能叫辰辰嗎?那份報告,嘖嘖,真是沒想到啊,胡秀雅那個女人,膽子可真夠大的,死了都要給大哥給我們靳家扣這麼大一頂綠帽子!二哥,你說,溫以南肚子裡那個,會不會也……”
“靳舒!”靳衛硯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淬了毒的冰凌,帶著雷霆般的震怒,瞬間打斷了對方惡毒的臆測。
那巨大的怒意甚至讓正在處理傷口的醫生手都抖了一下。
電話那頭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怒震懾住,安靜了一瞬。
靳衛硯胸口劇烈起伏,牽扯到肩傷,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但他強撐著,“管好你的嘴。再讓我聽到你提溫以南和孩子一個字,或者再敢動辰辰一根手指頭,我保證,你會比胡秀雅的下場,慘一百倍,不信,你試試。”
冰冷的威脅如同實質的刀鋒,穿透電波。
電話那頭徹底沒了聲音,幾秒後,傳來忙音。
靳衛硯重重地將手機拍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閉上眼,急促地喘息著,蒼白的臉上因為盛怒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醫生被他剛才的氣勢駭住,大氣不敢出,加快速度處理傷口。
過了好一會兒,靳衛硯才緩緩睜開眼,眼底翻湧的暴戾被強行壓下,只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和冰冷。他看向醫生:“繼續。”
手機螢幕暗了下去。他盯著那一片黑暗,心頭卻像被毒蛇噬咬。
靳舒的挑釁和惡意,再次印證了報告的出現絕非偶然。
靳清婉……姑姑,你到底想要什麼?
幾天後,溫氏集團旗下的高階私立醫院,VIP產科診區。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著一種令人心安的潔淨氣息。
溫以南剛做完例行的產檢,一切指標正常。
她坐在候診區舒適的沙發上休息,田特助去取列印的報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