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淵從手術室跪到了病房。
他保持著一個動作,在我的病床邊守著,等候著。
期間有醫生,院長,封寂來勸,陸廷淵都不為所動,直到沉聿進來,對著他很不客氣的說道。
“陸廷淵,你覺得現在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你就是說再多的對不起,也難讓那些傷口消失。”
“你知道三年前喬笙醒來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她說,我為什麼還活著。”
“你能想像到她當時該有多絕望嗎?絕望到寧願不被我救活!她一心求死,她身上受過的所有傷,都是你帶給她的,陸廷淵,但凡你心軟那麼一點,喬笙也不會把自己逼上絕路!”
陸廷淵表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做的那些事到底給我帶來過什麼,讓我連活下去的念頭都沒了。
他是個混蛋,一個不值得我原諒的大混蛋!
沉聿閉上了嘴,他站在一旁等著我甦醒,他已然不想跟陸廷淵多說一句,他下定決心,等到我出院,他就帶我永遠的離開這裡。
再也不要回來了。
我並沒有昏睡過久,手術過後的三個小時後,我醒了。
陸廷淵在我身邊,敏銳的察覺到了我的手在動,在我睜開眼的時候,他迅速起身,出現在了我面前,緊張的詢問。
“感覺好點了嗎,傷口還痛不痛?痛的話,一定要說出來。”
一睜眼就看到陸廷淵,我只覺得心情沉重。
我聽到他提傷口,讓我記起了腰間的那個疤,身上的藥效還沒過,我感覺不到痛意,只是……
傷疤會永遠存在,就像那一天經歷的噩夢,歷歷在目。
我緩緩抬頭,目光看向陸廷淵。
我張了張嘴,聲音淺淺的問他,“我的腎,你是拿去救了人,還是餵了狗?”
我忽然笑了笑,“如果是烹熟餵了狗,就別說了……”
陸廷淵心如刀割,一瞬間就紅了眼!
他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這一切,他強壓著情緒,沒有直接詢問我到底是誰對我做的一切。
他不能去掀開我的舊傷疤,他不能逼著我想起那天的痛苦來,那裡好不容易結疤了,他不能叫我再流血了。
我誤會是他所為,那就這樣誤會下去。
讓我恨著自己也好,起碼這樣,我不會把他忘了。
陸廷淵握著我的手,他開口,輕聲的說著,“笙笙,對不起。”
我閉上了眼,我止住了淚,沒有讓它掉下來,至於對不起……
“陸廷淵,不要說了。”我開口,抽回了自己的手,我的聲音那麼輕,落在陸廷淵的耳中卻好似千斤重。
我說,“別說對不起,除非你能把完整的我還回來……”
陸廷淵身形一僵。
我沒了一顆腎,我彈琴的手,兩根小指安了假肢,我為他生過一個孩子,我身上的傷即便褪去,也會留下淡淡的疤印。
那個完整的我,再也回不來了。
我開口讓他走,沈聿也走向前來,剋制著打陸廷淵的衝動,讓他離開病房!
陸廷淵賴著不動,我才剛醒來,他放心不下。
但封寂剛好帶著隨身碟電腦來,為了調查清楚我的遭遇,陸廷淵還是離開了。
等到陸廷淵走了很久後,我才小聲哭了出來,病床邊的沈聿聽著心痛,他彎著腰湊近我,小聲的問我,“喬喬,是哪裡痛?”
我不說話,只是一直哭。
沈聿害怕了,“是傷口疼嗎?那裡感染的很厲害,是不是又開始出血了?還是身體裡出了什麼問題?喬喬,你別哭,你告訴我是哪裡疼,我們馬上去治療!”
我哭的更加大聲,我睜開了眼,淚眼朦朧,對著沈聿搖搖頭。
不是傷口疼,不是外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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