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府接到報案,有惡奴欺主,兼強買強賣,可有此事?”
進門的緋衣男子年約二十五六歲,正是汴京府通判。
俊秀的臉將屋內人掃了一圈,落在了地上坐著的宋依和李南柯身上。
李南柯麻溜得跪在地上,仰著小臉,圓圓的眼睛裡噙滿了晶瑩的淚珠。
指著錢媽媽和劉掌櫃,大聲道:“就是他們,他們欺負我和孃親,逼著孃親賣嫁妝鋪子。
孃親不賣,他們就打我,大人你看。”
她擼起上衣袖子,白皙粉嫩的手臂上,竟有四五處青紫的淤痕,觸目驚心。
“孃親不簽字,他們還想接著打我,幸好大人來得及時,不然他們會打死我的。”
眼裡噙的淚也一顆一顆落下來,李南柯小身子一抖,看起來害怕極了。
汴京府通判臉色一沉。
“豈有此理,來人,把這三個人立刻給我捆起來,帶回汴京府嚴審。”
錢媽媽,劉掌櫃和章九郎三人嚇得同時跪在了地上,大喊冤枉。
通判冷哼,“本官進來的時候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
來人,立刻押回去審問。”
門外衝進來一隊衙役,二話不說將三人綁了押出去。
通判看向宋依。
“既然夫人是苦主,還請夫人跟著一道回汴京府。”
宋依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連哭都忘記了。
聞言只呆呆點點頭。
“我們立刻隨大人去。”
通判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紫蘇和紫蘭從門外衝進來,分別扶起李南柯和宋依。
“姑娘,奴婢沒來晚吧?”
李南柯擦去臉上的淚珠,笑眯眯搖頭。
“沒有,時間來得剛剛好。”
沒錯,她就是故意刺激錢媽媽和劉掌櫃。
早上出門的時候,她便遣紫蘇去汴京府狀告,說她們遭遇了惡奴欺主,強買強賣。
她們拖著不籤買賣契紙,錢媽媽和劉掌櫃必定生氣,沉不住氣之下,錢媽媽一定會動手。
汴京府通判恰好目睹,事實確鑿,自然會將人帶回衙門審問。
“這位衛大人真的像姑娘說得十分正直,聽到有案子,二話不說就帶人來了。”
紫蘇小聲道。
李南柯輕笑。
那是當然,她在夢裡見過十年後的衛大人,自然知道他是一等一的好官。
宋依怔怔聽著李南柯與紫蘇的對話,總算反應過來。
“可兒,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李南柯點頭,“孃親你剛才親眼看到錢媽媽的真面目了,她忠心的主子根本就不是孃親。
這些年,不論是孃親的嫁妝鋪子,還是平日裡她教孃親為人處世的道理,她一直都在害孃親,糊弄孃親。”
宋依想起剛才看到的情形,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兩三歲的時候,奶嬤嬤生病去世了,自那以後,錢媽媽就來到她身邊照顧她。
一晃二十多年,主僕朝夕相伴。
及笄,嫁人,人生中所有重要的事都是錢媽媽陪在身邊。
在她心裡,錢媽媽就像是奶嬤嬤一樣,等於半個親孃。
她全心全意信賴錢媽媽,幾乎所有的事兒都是交給她去辦,就連她的芳華院,也是錢媽媽說了算。
這兩日,就算知道了錢媽媽在穿衣打扮上糊弄她,她也只當錢媽媽糊塗,再沒往深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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