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搖頭長長嘆了一口氣。
“如果有一天二叔一家和我們反目了呢?”
“反.....反目?這怎麼可能?”
李南柯鼓了鼓臉頰,忍不住將夢裡流放的情形說了一遍。
“.......流放路上,祖父和二叔一家花錢打通關係,毫不猶豫地將祖母和咱們一家三口拋棄。
臨走之前祖父還騙光了我身上僅剩的銀子,我們沒有銀子,那些衙役就打我們,餓著我們,一點活路不給我們。”
李南柯忍住沒說流放路上的非人折磨。
宋依連連驚呼。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你父親和你二叔畢竟是嫡親的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啊。”
“那如果父親和二叔不是嫡親的兄弟呢?”
宋依倒吸一口氣。
“可兒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神仙婆婆還有其他指點?”
李南柯怕孃親在祖父面前露了破綻,不敢說太多。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神仙婆婆說得有些模糊。”
宋依在燈下呆呆坐了許久,臉上神色變幻不定。
許久,一把抱住李南柯,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
“可兒說得對,我要管家,為了你,為了你爹爹,為了你祖母,這個家也不能再讓你二嬸管下去了。”
李南柯目光一亮。
孃親能想明白就太好了。
宋依接著臉又一垮。
“可是我們去哪兒找師父來學啊?又要怎麼從你二嬸手裡拿回管家之權啊?我.....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李南柯拉著她的手輕晃。
“孃親先別急,咱們一件事一件事地來,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
她帶著宋依去見了在她的跨院住著的陶媽媽。
宋依這才知道女兒竟然在自己的院子裡還藏了一個受傷的人。
在聽了李南柯介紹陶媽媽的經歷後,又忍不住掉了幾顆金豆子。
“陶媽媽是好人,也是忠僕,有你這般惦記著,姜家小姑娘一定會沒事的。”
陶媽媽紅著眼眶抹淚。
“世子夫人不知,我家姑娘命苦,出生就沒了親孃,從襁褓裡就是我帶著長大的。還不到一歲,家裡老爺就續絃。
俗話說有了後孃就有後爹,那續絃夫人是個面甜心苦的,表面上百般疼愛我家姑娘。
背地裡沒少在老爺面前上眼藥,姑娘為此捱了不少罰,若不是奴婢護著,姑娘只怕早就沒命了。
也不知道這漫長的流放路上,姑娘能不能熬得住。”
有了後孃就有後爹,面甜心苦幾個字深深觸動了宋依。
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這種情況,從小親孃早逝,在繼母的糊弄中像個傻子一樣懵懵懂懂活了二十幾年。
宋依不由悲從中來,拉著陶媽媽一邊哭一邊說自己的過去。
“......我命苦,碰到錢媽媽這樣心黑的管事媽媽,若是碰上陶媽媽你這樣的,我也不至於成了現在這樣。”
陶媽媽沒料到宋依竟然與先前的小主子有著同樣的遭遇,不知是出於感慨,還是出於移情,和宋依兩人越聊越投機。
李南柯在旁邊聽了許久,一直到兩人說得口乾舌燥了,才開口。
“等陶媽媽傷好以後就留在孃親身邊,做芳華院的管事媽媽,協助孃親管理侯府,陶媽媽你願意嗎?”
陶媽媽欣然應允。
宋依高興極了。
她和陶媽媽十分對眼緣,陶媽媽在內宅鬥爭十幾年,深諳內宅生存之道。
有陶媽媽在,她最起碼沒那麼恐慌了。
事情就此定下,李南柯和宋依都累了一天,各自睡下。
李南柯還沒睡著,忽然聽到外面一聲炸雷,閃電照亮了整個天空。
紫蘇急匆匆進來。
“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