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宋依掐得手心都疼了,聲音哽咽的厲害。
“父親覺得只是幾兩銀子嗎?就不問問我為何要鬧到汴京府?不問問夫人是不是真的想搶我的嫁妝鋪子?”
章氏喊了一聲冤枉,掩面而泣。
“我的天啊,這可真是冤死人了,自嫁進宋家,我對依依怎麼樣,老爺都看在眼裡。
平日裡我待她比對慧兒都好,到頭來卻落得被人這樣冤枉的下場!”
“與其這樣冤枉,還不如老爺直接休了我,我沒臉在這個家待下去了!”
章氏哭著作勢起身。
宋侍郎拉住她,黑著臉反手甩了宋依一巴掌。
啪。
宋依被這力道十足的一巴掌打得跌坐在地上。
白皙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五個清晰的手指印,然後腫脹起來。
“混賬,你母親辛辛苦苦教養你長大,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
你剛才叫她什麼?夫人?連母親都不喊了?”
“白眼狼,我宋家怎麼會養出你這種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東西來?”
宋侍郎怒吼著,額頭青筋直跳。
宋依捂著臉,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看不清宋侍郎的神情,耳畔只有他憤怒的大喊。
就好像在責罵與生俱來的仇人一般。
可他明明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宋依吸了吸鼻子,用力抹去眼淚,可淚又糊了一臉。
索性也不擦了,就這樣緩緩站起來,抬頭看著宋侍郎,委屈地道:
“我急著籌銀子為夫君交罰金,錢媽媽和劉掌櫃找了章九郎來逼我賣鋪子。
給的價錢很低,我不肯賣,他們就要打我和可兒。”
“我....我當時害怕極了,提了父親,可章九郎卻說這件事父親和母親都是知道的。”
宋依哭得看起來比章氏還要傷心。
“章九郎他含血噴人,冤枉父親啊,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外人以為父親要搶佔女兒的嫁妝?
要是傳到朝中,父親的官聲就完了,女兒是為了父親才不得不報官啊,誰知這件事竟然.....竟然會牽扯到夫人。”
宋依一臉懊惱。
“若早知道這樣,女兒一定不敢報官,縱然官聲受損,父親也有辦法解釋吧?”
宋侍郎臉色一變。
“竟有此事?”
他這人平日裡最要面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官聲。
當下不悅地看向章氏。
“章九郎怎麼也牽扯進去了?你指使他做了什麼?”
章氏恨得牙癢癢,臉上仍舊一副委屈的模樣。
“妾身冤枉,章九郎就是個小混混,平日裡妾身都沒見過他,這事兒定然是他和錢媽媽,劉掌櫃合計的!”
“等妾身明日回去問問,讓章家來給老爺道歉。”
“如今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兒,明日上衙定然還有許多官員等著看老爺笑話呢。”
她不動聲色將話題扯了回去。
宋侍郎神色一凜,回過神來。
“夫人提醒的有道理。”
他理所當然的吩咐宋依。
“既然已經交了罰金,你就把剩下的銀錢還給你母親,那是她的體己銀子。
再手寫一份悔過書,就說受錢媽媽和劉掌櫃糊弄,誤會了咱們家,讓汴京府把先前的案子撤了,卷宗銷燬。”
章氏三言兩語,就讓宋侍郎改了主意。
宋依垂在身側的手臂不停顫抖,儘管並不意外,可還是難受到想吐。
在父親心裡,從來不管真相是什麼,哪怕章氏指鹿為馬。
就比如此刻,章氏說銀子是自己的體己,根本不是她鋪子裡的盈利,父親也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
以前她傻,不懂為什麼。
但現在她懂了,她很懂了!
宋依死死咬著嘴唇才抑制住心口的疼痛和委屈,慢慢梗起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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