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神情幽幽。
“八年前,父親為我們兩個訂婚的時候,當時父親為我們姐妹倆擇了兩門婚事。
一家是安平侯府的世子,另外一家便是我的夫君趙鴻,當時他還沒有中舉,只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寒門學子。
母親說你是長姐,理應由你先來挑選婚事,姐姐毫不猶豫選了侯府世子。
事後得知趙家家貧,姐姐心中不安,又擔心我在趙家吃苦,所以在出嫁之前,姐姐親口承諾將自己的嫁妝自願贈予我。”
說到這裡,宋慧壓了壓眼角。
“我也不願意姐姐寒酸,不肯要,是姐姐提出說侯府富貴,不需要你帶太多嫁妝。
所以將自己的嫁妝一半贈予我,一半贈予母親,算是感念母親這些年對你的養育之恩。”
“姐姐你瞞著父親還親手寫下了一封贈予書,上面還有你的親筆簽名,姐姐你不記得了嗎?”
宋依瞪圓了眼睛,拼命搖頭。
“我從來就沒寫過什麼贈與書,宋慧,你在撒謊。”
宋慧神色平靜,相比較宋依的氣憤,她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從容淡定,彷彿宋依在無理取鬧一般。
“姐姐若不記得了,我便讓人去家裡找找當年那份贈與書。”
轉頭輕輕晃了晃還在怔忡的章氏。
“娘你也真是的,剛才怎麼不和父親,姐姐解釋贈與書的事?你拿出贈與書來,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你快說贈與書在哪裡,我讓人去家裡找。”
說著,暗暗向章氏使了個眼神。
章氏回過神來,知道女兒行事向來周全,她既然這麼說了,就肯定有贈與書。
嘴唇翕動,連忙道:“都是八九年前的事了,何況今日事發突然,我一時懵了,也沒想起來。
那贈與書就放在我床頭的第二個櫃子裡最下層,用油皮紙包著的就是。”
宋慧使了個眼神,吩咐自己的丫鬟。
“你跟著娘身邊的管事媽媽去找。”
丫鬟領命而去。
宋家門口安靜了一瞬。
宋依吩咐下人去給章氏搬了把椅子出來,然後扶著她坐下。
又讓下人拿了藥膏出來,小心翼翼地為章氏擦藥。
一副溫柔孝順好女兒的模樣,自始至終都沒有指責宋侍郎半句。
倒是宋侍郎在旁邊叉著腰來回踱步,神色煩躁。
宋依用指腹挑了藥膏,在掌心揉熱,然後一點一點抹在章氏臉上。
動作優雅順暢,說話也如剛才一樣從容輕柔。
“父親稍安勿躁,待下人取了贈與書過來,大家就能明白一切都是一場誤會。”
她重重咬了一下誤會兩個字。
宋侍郎聽懂她的暗示,心口的煩躁頓時消散了兩分。
慧兒不是無的放矢之人,看她這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應當是有把握解決的。
他哼了一聲,捻著鬍鬚道:“只是為父已經稟明陛下,要去寺廟苦修,眼看著都日上三竿了,還未出行。
若是傳到陛下耳中,讓陛下以為我心不虔誠就不好了。”
宋慧流露出淡淡的自責。
“陛下英明睿智,定然知曉父親是為瑣事所累,不會怪罪,只是這瑣事說到底是家事。
是我們姐妹不懂事,沒有提前說明嫁妝之事,反倒連累了父親。”
一番話說得宋侍郎通體舒暢,越發覺得宋依可恨。
做人兒女就應該像慧兒這樣,孝順敬從。
事實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但宋依直接帶人堵門質問他,實在是不孝不悌。
天生的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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