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鼓了鼓腮幫子。
王爺說話可真氣人。
但眼下也不是生氣的時候,她連忙扯了一下宋依的手。
“孃親,你不是說有辦法能證明爹爹是冤枉的嗎?”
宋依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這是閨女用命換來的短暫機會,她不能只顧著害怕,必須要抓住。
胡亂用袖子抹去一把淚,儘管聲音還在顫,但還是將話說明白了。
“筆跡,王爺可以核對筆跡。”
沈琮眉頭微挑。
“就這?愚蠢!陛下在下旨抄家前,已命御史臺核對過,倉部司出入庫的記錄簿上是李慕親筆簽名。
與李慕平日在戶部的簽到薄上筆跡一致。”
“本王已經給你機會說完,若是沒有其他證據,就滾出去。”
沈琮眼中冷意沸騰,神情不耐,宣示耐心告罄。
彷彿再多說一句,就要派人將她們砍了。
宋依又緊張又恐懼,兩腿發軟,淚掉得更兇了。
她自幼便是這樣,一害怕就會哭個不停,此刻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孃親別怕。”
李南柯直起身子,雙手緊緊摟著宋依的脖子,趁機在她耳邊又說了幾個字。
女兒的聲音彷彿一劑定海神針一般,瞬間劈開她哭得混沌的腦子。
宋依連忙解下身上掛的荷包,抖著手從裡面掏出一樣東西來。
一個心形的東西,拆開來是一張紙。
“這是我夫君八年前寫給我的......情詩,夫君平日裡愛好風月,府裡抄家也能抄出他的字畫。
王爺可以核對....核對情詩與字畫的筆跡是否一致,就可以證明我夫君八年來筆跡未曾變過。
再將字畫與戶部的筆跡進行比對,一定能發現問題。”
宋依哽咽著,磕磕絆絆卻還是將話完了。
轎子內安靜一瞬。
李南柯一直在打量著沈琮的神情,見他雖然神情不耐,卻掃了一眼孃親手裡的紙。
她連忙將情詩接過來,上前兩步,遞到了沈琮面前。
沈琮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將紙夾了過去。
英挺的眉微微上挑,叫了一聲。
“二風。”
絡腮鬍彎腰進來。
“抄完了嗎?”
“已經抄完,正在整理,準備裝車。”
“不用裝了,派人守著。”
絡腮鬍沒有絲毫疑問,顯然已經習慣了令行禁止。
出去吆喝了一聲。
沈琮斜斜睨了李南柯和一眼。
“還不滾?”
李南柯雙眼一亮,忙不迭去拉宋依。
“孃親,走了。”
宋依抹著淚又驚又喜。
“王爺......王爺答應我們了?”
李南柯應了一聲,拉著孃親往外走。
剛出轎子,身後響起沈琮冰涼的聲音。
“且慢。”
她腳步一頓,轉過頭去。
轎子內沈琮斜斜躺了回去,目光一動不動盯著她。
宋依發出一聲驚喘,下意識抱住了女兒。
王爺不能反悔吧?
沈琮靜靜打量著李南柯,漆黑的眸子沒有一點溫度。
“兩日後,本王會派人來接你,記得洗乾淨一點,本王的雪鷹喜歡吃乾淨的肉。”
宋依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
李南柯卻咧嘴一笑,露出腮邊的梨渦。
“好嘞。”
說罷,轉身牽著宋依的手離開了。
沈琮的目光掠過她飛快的小短腿,片刻收回目光。
吩咐二風,“走吧。”
李南柯和宋依回到偏廳。
偏廳裡安平侯看到兩人安然無恙回來,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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