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琮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一身湖藍色的披風,身後二風為他撐著傘。
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確定人死透了嗎?就哭得跟狗似的,難看死了。”
李南柯聽到死這個字眼,渾身一顫,眼淚掉得更急了。
心中第一次覺得沈琮這個人冷漠絕情,令人討厭。
反倒是賀氏一下子嗅到了沈琮話中的意味,顫巍巍看過來,眼中瞬間升起一抹強烈的渴盼。
“王爺的意思是我家兒媳還....還有救?”
可她剛才探手試過宋依的鼻息了,明明沒有察覺到任何呼吸。
賀氏顧不上驚訝,連忙跪在地上懇求沈琮。
“聽聞王爺認識神醫鬼柳先生,能夠生死人,肉白骨,求王爺大發慈悲,救救我家兒媳。”
沈琮揹著手緩步走到抄手遊廊上,往後掃了一眼。
二風立刻會意,收起雨傘,掏出一塊乾淨的帕子,仔細鋪在抄手遊廊的欄杆上。
沈琮撩起披風,慢條斯理地坐下。
摩挲著小巧的手爐,眉毛都沒抬一下。
薄唇輕啟,“與我何干?”
賀氏磕頭的動作瞬間就頓住了,抬頭,蒼白的嘴唇顫了又顫。
乾巴巴地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王爺發發善心,安平侯府上下必定感念王爺救命之恩。”
沈琮冷嗤。
“善心?那是什麼?本王不認識。”
賀氏眼前一黑,絕望地癱坐在地上。
一旁的宋侍郎見沈琮到來,想起李南柯先前說沈琮會來宋家找她,為她出頭的話。
臉色嚇得都白了,整個人極度緊張,差點跪下。
眼下見沈琮壓根不接賀氏的話茬,提著的心頓時緩解兩分。
往前湊一步,笑得格外殷勤,自以為是道:
“家裡出了一點亂子,讓王爺見笑了。王爺此番前來是為了尋找愛犬雪鷹吧?”
他狠狠瞪了李南柯一眼,接著道:“都怪這小丫頭不懂事,拐騙了您的愛犬。
王爺若是生氣,儘管責罰,要打要殺,任憑處置。”
一句話說得賀氏臉色大變,下意識把李南柯摟進懷裡。
滿臉防備地瞪著沈琮,抱著李南柯的手不停顫抖。
沈琮目光掃了一眼在賀氏懷裡呆呆愣愣的李南柯,眉心微攏。
這就嚇傻了?
冷呵一聲,斜睨了宋侍郎一眼。
“任憑處置?這麼迫不及待讓本王處置她,宋大人是她的仇人?”
宋侍郎……
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訕訕解釋。
“這小丫頭平日裡在安平候府被寵壞了,行事十分沒有分寸。
臣身為她的外祖父,雖然有心教導,奈何她生性頑劣,難以教導。
與其她將來闖下大禍,倒不如現在痛快處置了,臣雖心疼,卻也知道孰輕孰重。”
沈琮冷笑,聲音不輕不重,帶著兩分陰陽怪氣。
“看不出來宋大人還是一個大義滅親的人。”
宋侍郎頭皮一麻,一時間有些琢磨不准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能搓著手,神色尷尬地咧了咧嘴。
沈琮卻並沒看他,目光仍舊看向李南柯。
李南柯用力抹了一把眼淚,大哭大悲過後,腦袋疼得像有針在扎一樣。
她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走到沈琮身邊。
深吸一口氣,剛剛哭過的眼睛猶如水洗一般明亮。
“你能救我孃親對不對?求你救救她!”
沈琮斜斜依著欄杆,神情淡淡。
“呵,總算還沒愚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這麼說你願意救我孃親?”
沈琮沒有否認,卻也沒有直接點頭。
“你上次說到的恩情續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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