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來了,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朕的兒子?”
辰王握著刀的手一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根根暴起。
他死死盯著皇帝那張平靜無波的臉,眼中燃燒的瘋狂火焰幾乎要噴薄而出。
“談什麼?”辰王的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從齒縫裡狠狠碾磨出來,“談這萬里江山,談這錦繡龍椅!”
他猛地將刀鋒再次在沈煦頸間壓緊一分,沈煦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
辰王厲聲道:“我要你當著所有人的面,立刻頒下退位詔書!將這帝位,禪讓於我!否則……”
他眼中兇光畢露,“我就讓你唯一的兒子,血濺五步,給你陪葬!”
巷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皇帝的眉頭緊鎖,眼中泛起一抹難以掩飾的震驚。
“沈琚!你可知你在說什麼?你當年帶頭謀逆,害得父皇慘死。
朕念在昔日的情分上,饒你一命不死,你如今竟然敢挾持朕的兒子,逼迫朕禪位?
你簡直是痴心妄想!你放了長生,朕念在昔日情分,或可給你一個痛快!”
“情分?哈哈哈!”辰王仰天大笑,笑聲裡充滿了諷刺與怨毒,震得巷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沈琅,從你口中聽到情分兩個字,可真諷刺!
你所謂的情分,就是一杯鴆酒毒殺所有對你有威脅的兄弟嗎?就連我們的家眷,你都不肯放過!”
皇帝面色鐵青。
“他們謀逆在先,本就是死罪,朕留他們全屍,並且沒讓他們全家流放遭罪,已經是莫大的仁慈!”
“哈哈哈,好一個莫大的仁慈!那給自己的嫡親弟弟下血咒,你又如何解釋呢?”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瞬間劈開了巷子裡凝固的空氣!
沈琮猛地抬頭,瞳孔驟然收縮,難以置信地看向辰王。
脫口道:“你胡說!”
辰王指著自己的鼻尖,發出一連串的冷笑。
“我胡說?你為何不問問你的好哥哥,當年為何所有謀反的人都死了,唯獨我逃脫了?
那是因為我會血咒術,我答應幫他施展血咒術,他答應.....”
“無稽之談,胡亂攀咬!”皇帝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尖銳,厲聲打斷辰王的話。
“阿琮是朕的嫡親弟弟,朕一手帶大的,怎麼可能會對他施展那什麼血咒?”
“嫡親弟弟?”辰王嗤笑。
“沈琅,我和你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你這話偏偏別人還行,騙我卻門也沒有。
他是你的嫡親弟弟沒錯,但在皇位與江山面前,你沈琅可以犧牲所有人,包括你的嫡親弟弟。
因為你嫉妒他生下來就得到了父皇所有的寵愛,你嫉妒他無論是性情還是聰慧都像極了父皇。
甚至父皇為了他,還動了廢掉儲君的念頭......”
皇帝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來,如同暴風雨前的鉛雲。
他沒目光死死鎖在趙玄臉上,聲音冷得像冰窟裡撈出來的刀子:“反賊狂悖!死到臨頭,還要血口噴人,離間我們兄弟!
朕待阿琮的心,天日可表!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挑撥得了的?”
“天日可表?”辰王哈哈大笑,帶著一種扭曲的快意和瘋狂。
“你若真待他好,怎麼會讓他十二歲就執掌禁軍,做你手裡的刀?
你若真待他好,又怎麼會任由他吐血,一日日虛弱,卻不想辦法真的為他解開血咒?
沈琮,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一心一意對他,殊不知他卻在心裡忌憚你,害怕你。
你以為你的身子為何日漸虛弱,為何越是保暖越是蝕骨陰寒?你以為他賜給你的錦衣華裘,暖香暖爐就真的是為你好嗎?”